二零二一年一月三十日:
最近我做了好多梦,有时醒来,梦里的画面又开始变得朦胧。
二零二一年一月三十一日:
今天多年不见的兄弟刘竹来看我了,虽然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但我并没有那么激动,因为这样的场景我似乎也在梦中见过。
二零二一年二月三日:
最近的梦开始支离破碎,我决定在梦醒后用一个小本记下,我想试图将那些支离破碎的场景结合起来。
二零二一年二月五日:
这样做太难了,有些梦根本不符合常理,我终于还是放弃了,或许那些梦根本就没有逻辑和联系。
二零二一年二月六日:
刘竹又要出去打工了,我决定要去送一送他,可是我却不记得有没有送过他了,终于还是打电话问了一遍。
二零二一年二月十一日:
我的梦变得更加频繁了,有时只是一个恍惚,便有一段场景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刚开始我只认为那是我想象的一段场景,直到后来我才确信,这就是梦。
二零二一年二月二十日:
这几日困的很,我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打哈欠,或许与晚上睡的太晚有关,今晚还是早点睡吧。
二零二一年二月二十一日:
或许是生物钟的原因,昨晚虽然很早便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了,但依旧还是睡不着。
二零二一年二月二十二日:
父亲的身份证过期了,让我询问一下如何重新办一张,我起了床,坐在那里愣了许久,因为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这件事我已经办过一样。
二零二一年二月二十一日:
我的梦更加疯狂的在我脑海中生长,它如同病毒一样肆意传播,一大堆一大堆的信息进入我的脑海,我感觉我的脑子要炸了。
二零二一年二月二十二日:
我的梦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是的,这里的陌生人指的并不是我现实中不认识的人,而是指梦中我不认识的人。
因为在梦中,她总是留着一个背影,但给我的感觉是美丽的,于是我在醒来后尽力的回忆着她的样貌。
二零二一年三月一日:
在与父亲视频时,我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张身份证,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给父亲办身份证时的场景,或许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让我有些记忆力下降了。
算了,办上了就好。
二零二一年四月一日:
我仿佛好久没有再拿起这个日记本了,因为最近工作繁忙,只是觉得这几天我的头很沉重。
二零二一年四月二日:
我又梦到了那个女孩儿,只是这次我竟然可以在梦中控制我自己,我慌忙的跑到她面前,终于还是看清了她的样貌。
梦醒后,我终于记住了她的样貌,她真的非常美丽,可是为什么我又是如此的熟悉,明明在梦中第一次见面。
二零二一年五月一日:
我决定趁着放假要好好放松一下,或许离开了公司,我的头不至于那么痛吧。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日:
在家里睡了一整天,而那走马灯式的梦也做了一整天,夜里可能又睡不着了。
二零二一年五月三日:
我觉得去户外走走,至少也应该下楼买盒烟吧,可是我却在楼下遇到了那个女孩儿,那个只出现在我梦中的人。
我拼命的追上去,却在转角跟丢了。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
二零二一年五月七日:
我渐渐的发现,我的梦变得越来越真实了,甚至在醒来后,它依旧会清醒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仿佛那是我经历过的事情。
二零二一年五月十日:
梦里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甚至已经开始穿插在我的生活中了。
那天回到老家,再次看见父亲那张新的身份证,我才问了一句。
哪知,父亲说因为我那时工作忙,所以那张卡是刘竹陪着我父亲一起去的,可是那时刘竹不是去外地干活去了?而且我根本没有印象啊!
我不敢在想下去。
二零二一年五月十八日:
最近,我发现我的感官越来越灵敏了,公司中的闲言碎语多多少少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有两个人还好,但是说的人多了,我也不便再解释了。
思来想去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该休息了,或许这些工作交给其他人做会比我弄得更好。
我决定向老板请假。
二零二一年五月十九日:
当我想做一件事时,我就已经想到了做那件事时的情景,这样做真的很可怕。
当这样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我的梦中时,我便已经分不清真伪,因为那种感受是真真切切的。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日:
我又遇到了那个女孩儿,我不记得那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只记得她介绍了她的名字,她叫青芷。
尽管这个名字并没有那么常见,但我还是觉得熟悉,仿佛这个名字曾经是张口就来那样亲切。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一日:
直到看了自己的日记我才发现前几天没有去上班,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也在下降,长夜漫漫,我竟然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有人说人们察觉时间的办法便是来看它所带来的变化,可是短短两天,我只是做着循规蹈矩的事情,吃饭,睡觉,写日记……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二日:
我又遇到了青芷,这一次她很热情,我们谈了很多,她很完美,美的不那么真实,或许她真的只在梦里出现。
她说她喜欢画画,尤其爱画夕阳……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三号:
我与父亲视频时,又一次谈到了
我的兄弟刘竹,可父亲说刘竹早就死了,我很吃惊,根本不相信,因为之前是刘竹帮忙给父亲办的身份证,而当我将这个有力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时,他却默不作声,直到我醒了,哦,原来是一场梦,直到看到茶几上那张父亲的身份证时,我有些疑惑,是什么时候又到了我的手里?
然而,许多事情并没有给我细细思考的时间,同时传来了敲门声,当我推开门一看居然是青芷。
我曾经以为她是梦里的人,可是她就那样真真切切的站在我的面前,相比之下,在她的主动面前,我更显得腼腆和不知所措。
然而,接下来,从她口中流出的话更让我吃惊。
她说,今天约定和我一起去给父亲扫墓,可是,我才刚刚和父亲视频啊?
我觉得有些荒诞,我的脑子已经乱作了一团。
我想要证明刚刚的视频通话,可当我打开聊天记录时,才发现上面显示着未接应,我努力的翻着曾经的聊天记录,发现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父亲从来没有发送一条信息……
直到青芷将我带到了父亲的墓碑旁。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四日:
昨晚我是悲痛的,父亲的死对于我来说是突然的。
中午我做了一个梦,我变成了小孩时的模样,不远处看到了一对孩子正在玩耍,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刘竹和青芷,他们在海边一点点的堆着沙子,哦,原来他们认识呀,我尽力的向着他们跑去,可是明明就那样近在咫尺,我却怎么也碰不到他们,忽然翻起的一涛巨浪将他们吞噬,而后消失在海中,父亲从我的身旁擦肩而过冲向了海里,直到也消失在了海中……
我被梦中的景象吓醒了,仿佛我也被那巨浪吞没,睁开眼睛,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随后便恢复了平静,青芷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做噩梦了。
二零二一年六月一日:
“日记还在写吗?”空洞的房间里,青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就连她或许也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二零二一年六月二日:
随着小学时的回忆,我终于还是来到了那片海,我又遇到了青芷,那是小时候的青芷。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来玩吧,怕什么,大人们又不会知道。”我说。
“我妈不让我靠近海。”刘竹退后了一步。
“我爸说,海里会淹死人。”青芷说。
“没事,我们只在岸边玩,又不会到海里面。”我说。
……
“你们是胆小鬼吗,我不跟胆小鬼玩,我自己去。”我说。
……
一道巨浪将他们从我都眼前夺去,而后我的父亲便向着中心游去,直到天黑,红蓝闪烁的车子依旧找不到那消失的三个人,耳边充斥着许多人的哭声……
(尾)
扔下了日记本,我慢慢的向着海中走去,那水很凉,也很温和,渐渐的我看到他们,他们藏在了海底,轻轻的向我挥手,我在慢慢的靠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