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囚牢

荒原,不知名的荒原,抑或无名的荒原。

铅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北风呼啸,茅草飘摇,黑色的鸟也浮浮荡荡。

高低起伏的丘陵连绵不绝,黑色的岩石裸露龟裂,裂缝也是黑色的,自然风化的沙土也是黑色的,但是,大风却未吹气一粒沙土,黑土静静地躺在地上,看上去似乎显得有些湿润。

峡谷间的空地,方形的巨岩并不突兀,岩石整齐四方,表面光滑。一个穿着白色连衣斗篷的影子,打着赤脚,默默的站在岩石前,原来岩石上有一个矩形的入口。

影子静静地站着,狂风猛地撩起了斗篷的下摆,原来影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全身赤裸。影子走的很轻柔,慢慢踱了进去,却又显得很快,眨眼间,便闪了进去。

地洞,中间空着,形状像倒立着的圆形宝塔,盘山道螺旋向下,愈往下,空间愈狭小。一侧灰色的岩壁,排布着一个个黑洞,洞口是黑色的栅栏。是的,这应该是一座囚牢。

每一个囚室内都住着一个囚徒。有放浪的诗人,奸诈的伪君子,悲苦的懦夫;有舔伤的独狼,发抖的白兔,假寐的瘦虎;有的叫嚣,有的沉默;有的哭闹,有的奸笑……

影子悬空走到环形的中点,空间扭曲着,它似乎站在每一层环形的中点。倏然,影子一分为二,另一个影子悬空跪着,抱着头,淌下的泪水,落在悬空,空间泛起一道道波纹。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影子面无表情的数了十八个数字,每数一个数字,就变换一种语气,或冷漠,或清脆,或带着嘲笑,或含着呜咽。

“好的”影子声音清冷,毫无感情的说,整个囚牢似乎被冻结了,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声音的回响漾起一道波纹。

“又进来了一个,那么你们谁又想出去呢?”

整个囚牢瞬间又活了过来,却没有任何一个回答,依旧是有的叫嚣,有的沉默,有的哭闹,有的奸笑。

某一层的某个囚室中,关押的是一直蜥蜴,貌似壁虎一般大小,身上是不是闪过彩光,这应该是一直彩色的蜥蜴,在黑色的囚室中,看上去也只显得灰白色。

“小蜥蜴,这次是你要出去吗?”影子轻笑着。

蜥蜴趴在黑色的沙土中,猛然睁开了一只眼睛,漆黑的眼珠射出彩色的光芒,一个巨型的彩色蜥蜴头像撞在了栅栏上,“嘭”沉闷的一声,然后囚室中变暗了下来,只传出和远古巨兽一般的低吼声。

“呵呵,就是你了,哈哈,哈哈哈……”影子轻笑,笑声愈来愈大,最后笑得歇斯底里,“哈哈哈,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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