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死一线间
包拯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苏墨，虽未说话却自带威严，让苏墨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你就是林小婉派来的人？” 包拯放下手中的狼毫，声音沉稳有力。苏墨连忙取出怀中的账册和玉佩：“小人苏墨，拜见包大人！这是漕运贪腐的证据，还有王大人被人谋害的线索！”
包拯接过账册，眉头随着翻阅渐渐拧紧。当看到那些涂改的痕迹和可疑的人名时，他重重一拍惊堂木：“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獗！” 苏墨这才发现，偏厅的屏风后还站着几位官员，其中一位身着紫袍的老者，正是当朝宰相文彦博。
“包大人，这些账册记载的漕运损耗远超常理，尤其是李都监负责的河段，每年都有数千石粮食去向不明。” 苏墨定了定神，将自己知道的历史知识与现实结合，“王大人正是查到关键处才遭此毒手，纵火的官差和下毒的凶手都与李都监有关！”
文彦博抚着胡须，眼神凝重：“包大人，此事牵连甚广，需得谨慎行事。李都监的岳父是兵部侍郎，背后关系错综复杂。” 包拯点点头，对苏墨道：“你提供的证据至关重要，只是林小婉如今身陷囹圄，我们需要她出庭作证。”
苏墨心头一紧：“林姑娘被他们抓起来了？” 包拯叹了口气：“李都监反咬一口，说林小婉下毒谋害王小姐，现已打入大牢等候问斩。”
“不行！不能让她受委屈！” 苏墨急得站起身，“包大人，我愿意去大牢见她，让她知道我们一定会救她出来！” 包拯沉吟片刻：“也好，你带我的手谕去天牢，务必让她安心。切记不可冲动行事，李都监的人一定在暗中监视。”
天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每走一步都让人提心吊胆。苏墨跟着狱卒穿过狭窄的通道，两侧牢房里传来犯人的呻吟和哭喊，听得他心里发毛。终于在一间靠窗的牢房前看到了林小婉。
她穿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淡淡的伤痕，却依旧挺直着脊梁。看到苏墨的瞬间，她原本黯淡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被忧虑取代。“苏大哥，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我来给你送好消息，” 苏墨隔着栅栏轻声说，从怀里掏出包拯的手谕，“包大人已经拿到证据，很快就能还你清白。” 林小婉接过手谕仔细看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太好了…… 王大人的冤屈终于能昭雪了。”
“你再坚持几天，我和包大人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苏墨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里一阵刺痛。林小婉却摇了摇头：“苏大哥，你走吧。李都监心狠手辣，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带着证据赶紧离开汴京，找个安全的地方活下去。”
“我不走！” 苏墨握紧栅栏，指节发白，“我说过要保护你，就绝不会食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狱卒慌忙道：“不好，李都监来了！”
林小婉脸色骤变，迅速从发髻里取出一根银针塞给苏墨：“这是我爹留下的解毒针，李都监肯定会对你下手。快藏好，别让他们发现！” 苏墨刚把银针藏进袖口，一个身着绿袍的官员就带着随从走了过来，正是账册上记载的李忠贤都监。
他身材微胖，三角眼扫视着牢房，当看到苏墨时，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你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苏墨强装镇定：“小人是林姑娘的远房亲戚，来送些衣物。”
“亲戚？” 李都监冷笑一声，“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林医女有亲戚在汴京？搜！” 随从立刻上前就要搜查苏墨，却被他巧妙避开。苏墨故意露出腰间的禁军腰牌：“在下是禁军巡查，奉包大人之命看守人证，李都监这是要妨碍公务？”
李都监看到腰牌，脸色变了变。他知道包拯正在调查此案，虽有岳父撑腰，却也不敢公然与开封府作对。“原来是禁军兄弟，误会误会。”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只是这女囚案情重大，还望兄弟多加看管，别出了岔子。”
“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苏墨挺直腰板，目送李都监带着随从离开。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通道尽头，他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苏大哥，你快走吧，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小婉催促道，“李都监的岳父是兵部侍郎，在汴京势力庞大，连包大人都要让他三分。” 苏墨却摇了摇头：“我要等包大人的消息，必须确保你平安无事。”
接下来的几天，苏墨每天都去天牢看望林小婉，给她送去干净的衣物和药品。李都监虽然恨得牙痒痒，却碍于包拯的面子，不敢对苏墨下手。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苏墨知道，李都监一定在策划着什么。
这天清晨，苏墨刚走到天牢门口，就看到狱卒神色慌张地跑来：“不好了！林姑娘…… 林姑娘她出事了！” 苏墨心里咯噔一下，疯了似的冲进牢房，只见林小婉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已经没了气息。
“林小婉！林小婉你醒醒！” 苏墨摇着栅栏嘶吼，声音嘶哑。狱卒在一旁唉声叹气：“今早送饭时就发现了，八成是畏罪自杀……” 苏墨却不相信，他仔细观察着林小婉的脸色，发现她瞳孔放大，嘴唇发紫，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是李都监！是他下的毒手！” 苏墨红着眼就要冲出去，却被狱卒死死拦住。就在这时，包拯带着衙役赶来，看到牢房里的情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查！给我彻查此事！”
仵作很快赶来验尸，确认林小婉是中了一种罕见的剧毒身亡，毒药混入了昨晚的饭菜里。负责送饭的狱卒早已不见踪影，显然是畏罪潜逃了。苏墨看着林小婉冰冷的尸体，心如刀绞，悔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苏墨，节哀。” 包拯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小婉不会白死，我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苏墨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包大人，求求你一定要为她报仇！”
包拯看着苏墨悲痛的模样，郑重地点点头：“本官以青天之名起誓，定会还林小婉一个公道！”
三天后，开封府升堂审理漕运贪腐案。苏墨作为证人出席，将账册和林小婉的验尸报告呈上公堂。李都监被押上堂时，依旧嚣张跋扈，拒不认罪。直到文彦博带着兵部侍郎来到公堂，他才终于慌了神。
原来文彦博早已暗中调查此事，收集到了李都监与兵部侍郎勾结贪腐的证据。在铁证面前，李都监和兵部侍郎无从抵赖，只能低头认罪。包拯当堂宣判，将二人打入天牢等候秋后问斩，其余涉案官员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案件审理结束后，包拯派人厚葬了林小婉，在她的坟前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 “医者仁心林小婉之墓”。苏墨守在坟前，直到身上的盘缠用尽，直到开封府的官员来告诉他，皇帝感念他揭发贪腐有功，要赏赐他官职。
“我不要官职，我只想回家。” 苏墨看着远方，那里是现代世界的方向。包拯叹了口气，递给他一枚新的禁军腰牌：“这是用你原来的腰牌重铸的，或许能帮你找到回去的路。当年铸造这种腰牌的工匠说过，它们蕴含着天地异象的力量。”苏墨接过腰牌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