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国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仍然是迷烟缭绕的晨,恢宏的道路上却没有一点生机,整齐的木屋排列在可五马并行的道路两边,可客栈与食肆,却都关了门,无聊至极。我早已熟悉了这样的场景,再加上听说现在军队在城市间穿梭的景象已成常态,所以己身闲来无事,景象又从未如此夸张,便出来透透气。

自从食物配给制度推出后,同伴们几乎再也没有工作过了,毕竟等在家里就会有下人送来现成的食物,我也何苦为难自己再躬身去田间劳作。本来这样确实挺好,人人可以享受简单的生活,虽然食物确实只够糊口,但对于并无大志的我,也够了。

只是最近几天,粮食越来越少了,兴许是上天逼着我们劳作,抑或粮食有了其他的用途,总之不关我一介草民的事。只是如今的街道真是空虚啊——仿佛我出门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便不觉间也有些难为情了。果然刚从居民屋中出来,久违的道路上就停驻着士兵,他们纷纷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但我也装作没看见。穿过安静得异常的行队,没有他人的阻拦使我觉得有些奇怪,是我居住的城市的封王真的爱民,还是在策划什么事情,在安静中等待着被爆发出来。

树枝上的黄叶尽数零落,满地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金黄,突兀着干枯得萧条的树枝,更加冷凄。风一阵一阵往我身上扑来,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吹得一阵发抖,沉重的袖摆拉着我的胳膊,刚好撞到了一个军人。

“对……对不起!”我在家中长久没有开口,都快忘了如何正确地发音。

“没事……”他的嗓音略显疲惫,有些沙哑,但却下意识握紧了兵器,显得对我有些戒备,不过这样的习惯性动作稍纵即逝,转而是对我和善的微笑“好久没有看到军队外的人了而已。也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在这么紧要的时刻用食物配给来把你们关在家里,也不知到时候你们会怎么想……”

“什么叫‘关在家里’?”我心里一震,却装作淡然。

“最近工作太紧没怎么说话,一下给说漏嘴了……也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周围的士兵纷纷瞪着他,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话唠,他也识相地闭上嘴,两手一摊,顺便让我赶快回居民屋里待着。我深感不安,便匆匆离开,在河沿处找了一处景色尚可的小地方,爬上了几棵树,用树叶和柳条搭了个帐篷,以备不时之需——一来是我本就无聊,其次便是我刚刚在军中时,发现警察要么编入了军队,要么被解散了,所以我才能这样无法无天地在城市中行此事。

流水载着的红枫与黄叶还未流尽,有些落下的野果也混杂在了其中,本清澈见底的溪水此刻就有些显得迷人眼了。枝头空无一物,落下的也尽付诸东流,不免有些令人伤感,逝者如斯夫。这样解读,这处风景便也不再那么怡人了。

傍晚夕阳随着流水远去,看着溪面与霞光浑然一体,幻化成流淌着的橙红。我明明很尽兴,却在落寞中擦着汗,慢慢走上石阶,从溪岸的草地上回到正路上——我很庆幸我当时在这片隐蔽的河岸上。当我的眼睛与道路齐平时,惊恐地看见军人们拿着长矛和利剑在各处穿梭,居民屋下时常有人乱跑,但大都被追回或直接叉死。我战栗着听着伴着哭泣的惊叫与怒斥的吼声从前方传来——很显然食物配给政策确实将很多人“关”了起来,也给我了逃跑的机会,因为目前军人应该只在注意控制房子里的人。

我立刻低下身去,一连几个台阶地往溪的方向跃下,踩着草往刚搭好的帐篷处狂奔。宽衣大袖的起居装约束着我的脚步与摆臂,害我跑着就直接接跌在了帐篷上,所幸我的手工技巧还算不错,没有让其直接散架,至少暂时安全了——但军队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毕竟食物配给不是出行禁令,出行的人尽管可能不多,但军队应该不会不管不顾,毕竟河沿上是何景象足以让我刻骨铭心——我必须尽快逃离瞻宏。此处尚有些野果可吃,不过大概撑不过几天。我仍寄希望于他们并未记起某处居民屋少了一个人,等到这样的状况结束后再混回来,毕竟瞻宏不是小城市。可即便这样,我仍然神思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便先小心地采了些野果放回帐篷,枕着叶子就睡下了。

第二天我是被露水打醒的,冰凉的湿意让本就惊慌的我有些心烦——也让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这样普通人的目标——活命而已。早上规划好了沿着山路先去昂丹看看王国目前的状况,以及了解那些军人为何要如此,我的大晋楠国君从不会这样。

吃了些野果,我感觉有些反胃,毕竟我何尝尝过这样山野味道。溪流是向东流的,应该逆着溪流走才能找到昂丹。我忐忑地走出帐篷,发现周围与前时无异,估计那些军队并未发现这里。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仅仅陪伴了我一晚却意义沉重的帐篷,就像有些黑暗只会被堕落一次,却会让人一生挣扎在其间——也许目前并不至于此,但足以让我以后杯弓蛇影。

一整晚在野外睡觉,已经让我泥泞满身,虽然没出什么汗,但也觉得有些难受。沿着逆流越走越远,水流逐渐变小,最后分散成丝丝缕缕麻绳般粗的涓流,路也开始不好找了。终于入山了,可不远处传来的隆隆的脚步声让我警觉,凑到一棵树上一看,竟然是哨岗——看来前面便是昂丹了,可我不知城市间又不是国界,为何要设置哨岗,况且大陆目前完全由晋楠统治,除非……果然,是封王的问题……

哨岗两旁的高山竦峙,岩石凹凸不平,漆黑一片,全无生机,看来沧桑。峰顶好似插入天空,顺其抬眼望去,却看到久违的阴云。脚下仍然是野草,这里连石子路都没有,我小心地想从周边绕过岗哨,没想到在我移动时,意外又发生了。

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尘土马上在地平线的尽头飞扬,哨岗则惊慌失措,在燃起烽火后夺路而逃。我本以为此混乱正好为我的逃跑作了铺垫,又妄想着王国军会将我作为难民收留,便从树后面大声呼救,刚好快马加鞭的王国军赶来,我便冲上前去。我高兴极了,踉跄地跑向领头的马上的那个人,看其来的方向,对方应该是昂丹城市军。

闪着银光的铠甲,雕花的剑鞘,健壮的马匹戴着金络脑,威严而庄重。结果在我上前去时,他便拿马鞭把我抽晕了——“叛军”“贱民”这些莫须有的空口之词在我耳畔回荡,我在不解与愤懑的情绪中倒下……

再次醒来时,眼前已经是另一番风景——除了天空,什么也没有——我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拽着腿,在坎坷的道路上倒拖着。我把手抬起来一看,只见淤青布满其上。搁在地上的头让我很不舒服,却也并无办法——而且总感觉后脑勺湿乎乎的,便往脑后一伸手,只见满手殷红与血痂。我吓得叫了起来,也让拖着我的人发现我醒了。他回头冷冷地说:“战犯196,伪瞻宏国逃兵,你将到昂丹中央临时集中营待命。”我震惊极了,极力辩解着我也是受害者的事实,可是如此巧合的过程自然无人相信,对方只是告诉我即使是这样,我也要接受审查。可我的证件全在居民屋里,无法证明自己是晋楠公民,也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叛军,于是开始有些失望。

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军队,对军队的认识也只停留在小时私塾里先生教我的所谓“保家卫国者,军士也”,可如今这番景象让我对叛军还是王国军都无好感。我从出生开始就住在瞻宏,没想到人生中的第一次旅行会如此仓皇,不禁也让不谙世事的我强行思考起来——连我在叛乱前,甚至食物配给前自己干活都勉强可以维生,为何位高权重的封王要叛乱。我明白利欲熏心,比如食物配给后没几天我就懒得干活了,可封王明明为何已经有了那样的权利,还觊觎国王之位——无法理解,或者只是我在食物配给后没有劳动,所以上天给我些惩罚——好牵强的借口。

既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我为何而活,生来受苦……

云渐渐凝成雨水,从天空中泼下。密密麻麻的水珠打击着我的皮肤和伤口,黏稠而疼痛。已经到了昂丹市中心,依然没有人——也许是这里实行了真正的戒严,而非诱惑人的食物配给。

看向头边两侧,是灰黑色的石板,其上粗糙不堪,这样也许让我全身擦破,只是我现在不想知道罢了。纹路从缝隙间发散,随后铺满整块石板——昔日唯美的花纹,成了如今割人伤口的利器。一不小心,便发现手上原来的伤口已被撕开,殷红在我手两边缓缓蔓延,本就敏感的后脑勺更是疼痛难忍,艰难地转头时,就如在刀片上翻滚。雨水混杂着黯淡的红,流躺在花纹间为其填色,令我恶心,但却是现在唯一能欣赏的风景。也许是失血过多,再次晕了过去,也刚好让我在骨头松散或旧伤复发前免去撕心裂肺的痛。

终于感受不到朦胧的震感了,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茅草上。左右两边是粗糙的石墙,身前则是铁栏杆,但门是开着的。嘈杂与喧嚣环绕在我身边,浓郁的血腥味让我开始咳嗽。起身一看,我躺着的那块区域,结满淤血的紫红,触目惊心,险些呕吐——已经多日没有沐浴与进食了。我很疲惫。出了我的牢房,便看见许多人聚在另一间牢房间,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发现他们个个神情肃穆,而牢房里,只有一具全身是血的尸体和墙上类似圆形的不规则血迹——它们早已不再流淌,而是安静凝结——看样子是撞墙自杀。

何等想死的愿望,才会让他以如此痛苦而持久的方式死去,我不寒而栗。我静静等待着人群散去,心情却久久不能平息——到底发生了什么。随着疑问,我的双眼缓缓蒙上雾水,泪流淌在脸颊间,不能自已,不知是对亡灵的告慰,还是对自身的嗟叹。

待到人几乎散尽后,我才回过神来,刚想离开,却有一只雄壮有力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肩上。转头一看,是一位皮肤黝黑,有些胡渣,却有着真挚而和善的眼神的男人。他打量了我一番,转到我身后时被吓得暗骂一声,随后说道:“你是新来的吧,我是001,是新瞻宏国原来的士兵。你看起来骨骼偏瘦,不像军人,怎么会被抓进来,196?”我将听来离奇的事情原委全告诉了他,他确实惊奇,但随后便爽朗大笑。他让我站着先别动,自己去拿点东西,于是我便靠在墙上发呆。

监狱里灯光昏暗,散发着难闻的怪味,石墙与木制生活用品间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每个单独牢房都几乎一样,只是门牌不一样——我记得我那里应该是“196”,看来这里的门牌是衣服背后的号码,也就是原来拖拽我的那人说的数字。面前的狱友们穿着统一,虽然衣着类似,可有人散发着活力,也有人充满酒气 ,一脸沉郁。

“愣什么呢,来,吃一点。顺便让我来帮你包扎一下,你背后的伤口太可怕了,他们对你干了什么啊,千万别想不开,咱们随时可以越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是安慰,却好像也激起了他自己的痛。

“没、没什么。”我接过他递来的三个大馒头,很难想象这一片雪白就是此处最干净的颜色。我狼吞虎咽地解决了它们,一边闻着近况,一边感动着——这几天以来,他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也是第一个鼓励我的人。原来瞻宏很早就独立了,自从食物配给政策开始时,封王就起异心了。他以给居家的居民免费提供食物,把大多数人关在家里来封锁消息,让我们安分点。可士兵要在前线打仗,没有时间干农活,自觉的农民又很少,存粮不久就见底了,所以封王就把我们赶出来强征壮丁打仗,以及劳工修筑堡垒,连昂丹也险些被攻陷。

他解下我的囚服,细心地在我背上抹着不知从哪来野草药,以及粗糙的纱布绷带。即便我惨叫连连,他也笑着让我坐好,不然会出意外。他说即便这间监狱管理宽松,但仍然有不少绝望者自杀,他希望我不要如此,但实在忍不了了,也不必过于拘束。现在可以在监狱里活动,可以出去的地方都有军人把守,等晚上天黑则必须回单独牢房。

我觉得怨气冲天,明明是良民却要接受如此待遇,但在001的安慰下,我也暂且放宽心。他告诉我他可以帮忙伪造我的证件,这样可以让我光明正大地出去,或者至少要出去后不会再有阻碍,我想抓住这一线希望,也同意了。

在这十几天之中,我一直在这间监狱里浑浑度日,直到那一天——001被处决了。

所有的囚犯都被集中到放风点的广场上,大家纷纷议论发生了什么,远远能看见木台的柱子上有什么在晃动。只见001迟迟不来,我便有些担心他,到了集合地点,才发现被绑在柱子上挣扎的人,竟然就是他。旁边的狱友们看到这一幕也怒不可遏,但碍于对方装备精良,便也默不作声。只见一个守卫拿着一把刀,往他的脖颈上一剜,霎时鲜血淋漓,奔涌而出。他得意地直言关着我们这群浪费粮食的不是办法,要是不听话就要处决。血从衣服上流到地上,一滴一滴地聚成一摊暗红。他呻吟着,咆哮着,却让那名守卫更加笑得猖狂,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一把,还抿了抿,仿佛是何等珍物。不久后,血便将原本洁白的囚服染成犀利的红、冰冷的红,突兀在众人面前。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我知道对和错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区分的。我们底下的狱友恨得咬牙切齿,在看到这一幕后,明白了自己既定的结局,终于忍不住了,拿起身边一切可用的“武器”反抗。001凭借最后一口气,羸弱地说了声加油便逝去了,但这成了鼓励我们的最强音。我们把001的尸身举起,杀向守卫。守卫寡不敌众,最终全军覆没,但我们也死了近乎一半的人——这是正义之役还是无谓的牺牲,我想不通。

集中营地处偏僻之处,所幸没有外人知晓此事。我们对001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在监狱外的一处樱花林里安葬了他,并立了一块简易的墓碑,由识字的我来写了一些纪念他的话便各奔东西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多么无奈,多么荒唐——他对于我们自然意义重大,可外人呢,也许连墓碑都懒得看一眼吧。我们注定是草芥,本就不能痛快地生活,其实早些死去是无声的,苟活久一些亦然,那001对我们的意义,也很难深究了,毕竟石沉大海和沉默,区别在何——我无意义地活在这样的世界里,真的好绝望。于是我趴在他的墓前,哭了很久。

这里已经是昂丹的东面了,再往东南走就能去首都匡丹,只是希望东北面的东昂丹不要叛乱——很幸运,一路在城市边境间的穿行让我很顺利地到达了匡丹。我在路上把囚服上的编号用树的汁液涂成一串图案,又拿好001以前为我定制的证件过了匡丹的入境审核,随即跟着人群走向了城区。

首都的城区金碧辉煌,高楼林立,如同世外桃源般,却比世外桃源奢华数倍。街道上人潮攒动,丝毫不觉首都外发生的叛乱,一样听着喧嚣,看着浮华,个个走在街上的人起码都过着过去瞻宏贵公子的生活。走在街上,食肆里酒与肉写在菜单上的价格明明与瞻宏无异,却在临街的餐桌上随处可见。商铺仍然在叫卖着来自世界各国的玩物,但在我眼中,它们好像都沾着鲜血。街上的市民见我穿着如此,都用充满了好奇与不屑的眼神望向我,却又下意识地避而远之——我是多么格格不入,这不是我的家乡。

我身无分文,空余一身自由,这样繁华的城市间,竟容不下我一粒尘埃。无论我在怎样的岗位上求职,对方总是百般嘲讽后直接拒绝,知道我是瞻宏人后甚至直言我是叛军、贱民。面对嘲笑与讥讽,我能忍受,但日日在这样的境地里低声下气地吃着富人的嗟来之食作为所谓的“穷人社会保障”,还被他们当猴耍,甚至要在冰冷的道路上过夜,令我绝望,这种感觉甚至不如在监狱中被囚禁。我像是庸俗的玩具,过时的笑料,起初还能给富人们带来些快乐,但数月之后便对我不闻不问,我不得不吃起剩菜剩饭。

根据那些人零碎的闲聊间,我明白了首都人不仅知道叛乱,还每天打探着最新战况,可他们也仅仅将其作为谈资,毕竟对他们来说那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我并不清楚王国的军队有没有将失地收复,但这也无所谓了——就算叛乱停息,我又能怎么样,回去吗,谁知道那里是否早已被火炮炸成废墟——我也了解到了王国军队的目标是收复失地,而并不在乎怎么样地收复失地,怎样安置难民。

那天也许是新年,家家户户挂满红色的春联与闪着红光的灯笼,妇孺皆洋溢着笑容。晚上,满天的微光在夜里弥漫着,人们的笑闹声也更加丰富,我在瑟瑟寒风中慢慢艰难地支起皮包骨头的身子,往市南的海边走去。蹒跚的步伐与踉跄的身姿,让我嶙峋的躯干看上去随时可能崩塌,所以不得不拖慢了步伐。我尽量选着小巷与建筑物间的空隙走,努力不“打扰”他人过节的兴致,毕竟据传碰到我的人都会染上厄运——我何德何能给人下咒啊。

终于撑到了。静僻的峭壁下是波涛汹涌的沧澜,白浪咆哮着将自己撞碎在石壁上,如此循环。我就地坐下,欣赏着这片沉寂而涌动的大海——好像我的归宿。今夜的圆月前所未有地明亮,这样为数不多万里无云的日子,是赏月看海的绝佳时节。清辉与大海在视野尽头交织,其上是清晰的玉璧,其下则是模糊的倒影,二者交相辉映,浑然一体。我羡慕地想加入这样和谐的佳景,或者至少将其永远留住,便自然而由衷地纵身一跃,长眠在这温馨的大海里,永远与世俗隔绝,唯美相伴,是我现在唯一积极的愿望。品味着慢慢下沉的失重感,享受液体渐渐将全身包裹的丝滑,以及逐渐窒息的快感;眼前深蓝色的月光逐渐朦胧、黑暗,这是从未见过的极其美妙的色彩,我很乐意为这样极乐的体验付出应有的代价。

最终我在这样的愉悦中结束了生命——死亡是代价还是解脱,因人而异。

也许几日后我不过一具浮尸,甚至不值得当做谈资。最好的对于躯壳的善终,也不过被草草埋在乱坟岗里;或者在海中慢慢分解,最终沉淀其间。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15,463评论 6 497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1,868评论 3 39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1,213评论 0 351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7,666评论 1 290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6,759评论 6 388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0,725评论 1 294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9,716评论 3 415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8,484评论 0 270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4,928评论 1 307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7,233评论 2 331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9,393评论 1 345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5,073评论 5 340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0,718评论 3 324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308评论 0 21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2,538评论 1 268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7,338评论 2 368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4,260评论 2 352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汉昭烈帝刘备(161年-223年6月10日),汉族,字玄德,涿郡涿县(今河北省涿州市)人,西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蜀...
    命泽阅读 1,710评论 0 1
  • 魏州税多逋负,晋王以让司录济阴赵季良,季良曰:“殿下何时当平河南?”王怒曰:“汝职在督税,职之不修,何敢预我军事!...
    一顾倾城阅读 548评论 0 0
  • 《益智编:中华智慧经典》初刻于万历四十一年(1613),入《四库全书》存目,至清末藏刻已片板无存。光绪十七年(18...
    汉唐雄风阅读 1,434评论 0 1
  • 二年(甲申,公元24年) 春季,正月,大司马刘秀因为王郎刚刚崛起,正处于兴盛状态,于是北向蓟州夺取土地。 申屠建、...
    倚奇阅读 371评论 0 1
  • 前言 Google Play应用市场对于应用的targetSdkVersion有了更为严格的要求。从 2018 年...
    申国骏阅读 64,062评论 14 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