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当下记忆深刻,但当事人容易对号入座。讲过去记忆不见得准确,但恰好模糊得抽象而艺术。艺术来源于生活,有时候我讲得逼真了点,应该是没有想好怎么让艺术高于生活——
不觉得生活就很艺术吗,当艺术很狗血的时候。
老王算是我的哥们。报社里熟人不多,社会上路子不野。不甘于平淡的工作,以为一枝钢笔可混碗饭吃。
当然,实际上我还不如老王,老王在临湘老家还摸爬滚打了几年,然后年龄比我稍长,市里面没有资源,乡下的同学,正好是轮到当干部的年龄,明明老王自己可以写的吹牛稿子,他还是拉上我,别人是扯起虎皮当大旗,感觉他是需要一份分享的快乐。我亟需这份快乐,相信老王看得出我忍住的感激涕零。
老王的原配我是见过的。
我对老王的新娇妻充满了鄙夷。
娇,这个字眼完全不适合她。就像一个胖子,你用饱满,都觉得不够贴切,有些肉肉还没放进形容词里的欠妥。
而且,我吃过老王妻子做的饭菜。燥热的夏天,在火炉一样的厨房里忙得一头汗——
老王你再怎么有钱了,也不能这样抛弃人家。何况你还没什么钱。
后来有八卦的同事告诉八卦的我,是妻子放弃老王的,嫌老王不顾家,也没什么感情了。
我心里一下很踏实。为老王的妻子高兴。尽管老王是我的朋友。但他是男人。能够忍受被休的遭遇。
“你这么知道老王没钱?”
我猜的,虽然好久没有见面了。
有的人富了,装没钱,担心亲戚借,自己对自己抠,吃冰淇淋,剩一半放冰箱里第二天吃。还增加冰箱的制冷功效,绿色环保省电。
老王是装有钱的可能性更高。
我们都是穷过的人,心里这个坎,不是一下子可以突破的。
“你别小看了我,那时候,每个月都赚好几万。一碗肉丝米粉加蛋才五块钱的时候。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这么赚钱。我也没有过这么多钱,大概持续了三年多。”
老王和我手舞足蹈述说的时候,沉浸在辉煌里,蒸发出许多水分子到我脸上。
老王,还是在报社赚过许多钱的。
“你们在报社,怎么还能赚到很多钱?”
有这个疑问。
你一定是一个理想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