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欢接受哪种类型的教育？
雅斯贝尔斯何许人也？卡尔·西奥多·雅斯贝尔斯（Karl Theodor Jaspers，1883—1969）是德国存在主义哲学家。他所著《什么是教育》（邹进译，生活·讀書·新知三联书店，1991）是一本出色的谈论教育的书，书中谈到的教育问题也是我国教育存在的问题，让人不得不惊叹人类思想和行动有多么相似。这本不到200页的书目前已绝版，孔夫子旧书网上最低售价98元。我读的是根据扫描版电子书自己打印的。
在这本书中，雅斯贝尔斯认为教育的基本类型有三种：经院式教育、师徒式教育、苏格拉底式教育。
经院式教育仅仅限于“传授”知识，教师只是照本宣科，而自己毫无创新精神。教师本人无足轻重，只是一个代理人而已，可以任意替换。教材内容已成为固定的型式，教材已形成一套固定的体系。人们崇拜权威作家及其书籍，把自己的思想归属于一个可以栖身其中的观念体系，而泯灭自己鲜活的个性。因此学生总是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到学校去就是学习固定的知识，学会一些现成的结论和答案。
师徒式教育的特色是完全以教师为中心，具有个人色彩的传统。学生对教师的尊敬和爱戴带有绝对服从的特点。教师的权威具有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满足了人类不愿自己负责而愿依附别人的需要，并使人归属一个团休来减轻从属性、提高其自我意识，达到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严格教育。
苏格拉底式教育体现的是苏格拉底“催产式”的教育原则，强调用对话来探索真理和认识自我。在这种教育中，教师和学生处于人格平等的地位，师生之间只存在善意的论战关系，而没有屈从依赖关系。教学双方均可自由地思索，没有固定的教学方式，只有通过无止境的追问而感到自己对绝对真理竟一无所知。教师不给学生现成的答案，而让学生自己通过探索去做结论。因此，教师激发学生对探索求知的责任感，并加强这种责任感。也就是说唤醒学生的潜在力，使学生在探索中寻求自我，促使学生从内部产生一种自动的力量，而不是从外那施加压力。教师要把学生的注意力从教师身上转移到学生的自身，而教师本人则退居暗示的地位。
笔者认为，第一种类型的教育描述的分明就是我们的教育。学习固定的知识当然有必要，但关键是这些固定的知识是富有意义的学习的起点，而不是终点。遗憾的是，绝大多数学生将它们当成了终点，他们的学习就止步于此，不再前进。而且这种照本宣科既会遮蔽教师的价值，也会让学习失掉应有的乐趣。更严重的是，它会使很多学生丧失对世界和自我本来就很强的好奇心。
第二种类型的教育大概适合动手操作的教育。但其最大的问题是纵容人类的惰性：“不愿自己负责而愿依附别人”。从这点来看，它与理想的教育相去甚远。
第三种类型的教育无疑是教育的最高境界，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只要体验过这种教育都会终生难忘，因为它实在是其乐无穷。这其实就是新课改倡导的探究和对话的教学方式。每个教师都应该将它作为自己的追求。
笔者认为，这种教育最重要的是要鼓励学生发问。课堂时间很有限，在课堂上，师生应该做最重要的事。这一方面是让每个学生亲自阅读文本和参考资料，亲自独立思考，并及时做好笔记，建构自己的理解。另一方面师生要一起探讨文本提出的深刻而开放的大问题，将自己的思想往前推进，而不是停滞不前，原地踏步。欠妥的是，我们的教育，尤其是文科教育，将大部分时间耗在了大规模记忆上，得不偿失。我们不应忘记康德的忠告，“人们只应该为了那些有必要记住以及与现实生活有关的事物而耗费记忆力。”
注：文中配图源自互联网，谨此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