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一书中说道:人的灵魂的历史现实是:生于被束缚与被监视。
我们作为一个强大的个体,却总是充满着太多局限。而人生来就是要突破和超越这些局限性,每个人的生命当中,都至少有一次机会能够让他正视自己的弱点和缺点,并与之抗争,克服它们,这样才能成就更好的自我。这便是我的信念。
但是,我们对于自我的了解又有多少呢?我是谁?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作为一个个体,我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大多数时候,我们对于自我的认识与了解,往往来源于外界的主观臆测与评价,而非真正意义上即客观层面上的自我认知。我们一直认为的那个自己,并不是“本我”的真实面貌,我们总是习惯于被概念性的标签所迷惑,那些不过是人们彼此间互相吹嘘的噱头罢了,自我麻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了解你,包括你自己。唯有通过对自我不断地探索与挖掘,才能够真正的从本质上发现自己,认识我们自己,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此前很长一段时间,我总是有很多纠结、很多困惑,老是问自己一些很深刻又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来,自我存在的生命意义是什么,自己每天忙忙碌碌又到底是在忙些什么,多年后,自己能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又能留下些什么…等等,为这些问题殚精竭虑。或许我比较喜欢钻牛角尖儿,有时越是不懂和困惑的问题,我就越是想吃透它。其中有些问题,可能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解答出来。但是,通过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也让自己对自我生命的存在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和感悟,曾经自己一心想要追寻的答案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紧要了。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曾踌躇满志,仗剑天涯,剑指世间的黑暗和龃龉,自觉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但现实过后,这一腔热血变得不堪一击,被挥洒一地,最后都活成了不曾想成为的那个人,泯然众人,又自我安慰,却把谎言当作真理来践行。想必,鲁迅眼中的孔乙己,也不过如此罢!
我们一出生,就不断地向自身以外的那个世界学习、探索。从咿咿呀呀到学会说的第一句话,从蹒跚走路到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从校园生活到踏入社会的那一天,从恋爱到结婚、再到生子,我们通过学习各种技能来武装自己,学会了为人处事,了解了生存之道,这一路走来,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殊不知,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里都存在着两个不同纬度的世界,一个是根深于灵魂深层的内在世界,一个是我们此刻主观感触到的外部世界。倘若一味地追求任何一个纬度的世界,必然会致使另一个世界失去平衡,产生冲突。我们所谓的修行,不过是要在两个世界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达到合二为一的精神境界,即只有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整体便是“本我”的一种存在状态。
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并非是向外在的世界探索,而是向内,我们每个人自身就隐藏着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秘密,只有向内挖掘自己,认识了自己,也就找到了通往这个世界的钥匙。
如果一个人还无法观察到自己的内在,那么TA肯定还处在混沌中。佛教传颂甚广的经典经书《心经》中便是以“观自在”三个字为开篇。观自在,即审视自己的内在或观照自己的存在,从而达到自我的实现。
那么,自我的本质又是什么呢?
自我的本质就像一个恒定不变的圆心,围绕在我们周围的外部世界则是一个充满着未知的变量,这个变量的不确定性会直接牵动着圆心的运行轨迹。因此,我们需要找到自身所处的那个圆点,只有内在的核心稳固了,才不会失去其原有的发展方向。
二十到三十岁,是一个人固有心智模式与外部世界冲突对立的逆流阶段,思维方式会产生混乱和怀疑,这是一个价值体系重组的重要阶段,也是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常言道,三十而立,三十岁之前的一切努力决定着之后的人生指数。这里的三十而立,并非是外在物质上的拥有,而指的是个人世界观、价值观的逐渐独立与成熟。
曾有一位同龄的友人问我:都已经马上步入三十岁了,我们到底还在挣扎些什么?
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何种挣扎,而是自我的蜕变亟需的某种努力和追求。三十岁,不是结束,应是一个新的开始。或真理,或未知,或自我,我们只是在力求一种自我与这个世界之间的和谐,找到一条与自己心性相符的人生态度和方式,而不是作为一个无精神性的灵魂,成为一具劳碌不休、贪图物欲的肉体。要做一个通透的智者,在面对人生中的或喜或悲,皆能够坦然自若。现在唯一的矛盾点在于自己还太过年轻,心性尚未完全成熟,面对未知总显得有些惶恐不安与迷惘,却又一心想要驾驭它。
无论我们此刻身处怎样的处境,都要宽和地去看待自我与人生。这个宽和便是要明白人生中的得与失都只是一个幻相而已,重要的是如何找到生存的生命力和意志力。
每个人的生命形态都是有限的,死亡的恒定让我们成为了时间与空间的囚徒。我们的生命无论何时结束,至少它是一个完整的个体。生命,是一个人的朝圣旅途,只能靠我们自己独自前往探索,别无他法。生命的本质是无意义性的,需要我们赋予与自身志趣相符的某种价值,这种价值便是展现和衡量生命真实存在的意义性,从而最大化实现自我存在的生命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