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梵高这样说。
春天,因为一个细雨缠绵的夜,在梦里结束了。漆黑地想着,你我曾经该有的样子。
那点着的火焰,愈冷,愈燃烧得瑟瑟发抖。
做好了放飞自我的准备,燃烧,催化了我的放纵不羁。我想好了,在月色痴迷的夜里浴火重生,我要不顾一切地,燃烧我自己。我想好了,舍弃尊严与矜持,无所顾忌。要让无力掺杂虚假和懦弱的苍老,任性燃烧成盛夏里最后的瑰丽。
就这样燃烧,就这样没有了花季,日渐萎缩的生命,所有的未来都是措手不及。竭尽所能依然无法遮挡,炎炎夏日里,残忍,猜忌,廉价地哭泣。岁月风干了的自负,也曾自以为是的傲气,一文不值。终将胆怯地挣扎,猝不及防的挫败,我能说我准备好了吗?无非是自暴自弃。
不是我在燃烧,是燃烧选择了无处安放的身体。肉体只是时光,不停地流逝。我享受和讨厌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夜啊,我是多少次把心交给了你,任凭那风,隔着楼门痛苦地叹息。多少次不知羞耻,赤裸地卧在一片星河的残光里,自我贬低。被羞涩和冲动点燃了羸弱的身躯,那白蚁,那黑蚁,恣意勾引,被抓住的屈服,堕入蛮荒野地。钢筋水泥为什么焦虑喘息,被风撩拨得精疲力尽。你在白垩纪,我在侏罗纪,我们隔着时空爱得毫无意义。多少蚊虫在这样的深夜交配,繁衍,生息,甚至为一滴血锲而不舍地攻击。多少情诗瞬间绝望成别离,为谁相思?多少男人和女人不该相爱,却爱到尽头死去。整夜燃烧,寂寞被孤独炙烤,用泪水熄灭火苗,对着三星吟诵箴言,我一次次虔诚地祷告神灵,反复诵读涅槃重生的偈语。无数次鼓足残缺的勇气,无数次理智打败了嗔痴,我用真气打通任督二脉,走火入魔后,却用尽生命调息。我的毛发与表皮,燃烧成粉尘,丢弃在无知渺小的尘埃里,于是在盛夏的夜里辗转无眠,渴望被一阵急风骤雨冲刷的没有一丝丝痕迹。
用三十年的等待燃烧自己,然后爱情的病毒,把血管与脉络侵袭。隐藏在肉体里的每一个关节都抵抗不了自燃,细胞,骨髓,被肆虐啃食,痛苦地厮杀,然后缠上重重的丝,就这样,把自己捆绑在自己的茧里。
这样的夜怎么说想你,我曾在多音树下守候,只为这一世真心,只为能有一次不期相遇。曾经的你是我心中的明月,在我的眼睛深处只有升起。终于有一天你也化作流星,在我的心头划过血色,那一条不灭的弧线,是你瞬间爱我的轨迹。你留给我的回忆化成一粒火种,植入不灭的肉身,一季一季地燃起。
凌晨我总是看向窗外,心疼南窗为什么总是浸满泪水,北窗的天空像掺了赭石的墨迹,洇湿了一夜秋草般无情,世俗用燃烧掩藏了所有秘密。一排楼顶渐渐失去了踪影,一道霞光终于唤醒夜的沉寂,露出一抹有点冲动的深蓝,我再一次,被燃烧,灼伤了双眼,依然还残存不得不坚持的勇气,包括爱你。
虚构的感情是否太多,每个人都在自己悲欢离合里真真假假地作戏。有些剧情总是祈盼梦里相遇,一次次邂逅,一次次擦肩,只是遗憾我并不是我,你不是你。在不该发生的故事里,燃烧,是把一段感情彻底地抛弃。
我的心中是一座火山,独自燃烧,燃烧在每个描写欲望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