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说到:
朱国华因为别人搬弄是非导致夫妻分居;又因侄儿传错话郁闷至极;最后因为喝醉酒或喝了假酒去看洪水的时候产生幻觉而——跳(落)入渠江之中……
下篇:朱国华溺亡之后(九段)
一 朱国华跳(落)入渠江
八月苦夏天,渠江再一次暴涨洪水。多年来沿江民众对洪水的肆虐本已见惯不惊,但是这一次的洪水仍然令人震撼。
从上游冲下来大量的猪猫狗、秧苗苕藤藤,以及几幢散铺着黑瓦的屋架子,漂浮在浩浩汤汤的江面之上,那是相当相当壮观。沿江两岸挤满看水的男人和女人们,人群中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管制了交通的大桥中央只有朱国华一个人,他穿着蓝外套背着手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桥两头负责设卡执勤的警察和社区干部以为他是防洪办的某个领导,也没有在意他。
朱国华望着汹涌浑黄的洪水,徘徊了很久、很久很久。突然,他纵身一跃(或者是脚打滑),“噗咚”入水。
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坠江入水。恰巧这时候上游方向出现巡逻船,汽笛声把群众的目光齐刷刷吸引到一百米远的方向。又有人因为挤来挤去发生了抓扯,大桥头几个执勤的干警赶快跑过去拉架。
有个执勤警察本来一直在瞄他,不巧关键时刻喉咙发痒,他偏过头往另外一个方向吐痰,吐完痰后又忙着维持秩序。警察也没有注意到“防洪干部”(骟猪匠)朱国华从大桥上消失了。
朱国华恰恰跌落在桥墩下一头花白母猪的旁边,这头猪被淹得奄奄一息,正在挣扎着求生。母猪突然看见一个好好的男人居然放弃人间繁华主动下来,它想通了索性不再和洪水抗争,“哼哼”两声,果断闭上了眼睛。

二 打渔子曹亮卖团鱼
朱国华入水后的第三天中午,他的遗体出现在下游二十公里右岸的沙滩上,两颗老柳树歪斜的枝丫刚好遮住了他头顶大部分阳光。本来不容易发现但腐臭的气味暴露了他,三条野狗兴冲冲地围过来,两只老鹰在他正上方盘旋做俯冲状。
眼看朱国华即将被虐惨而身首异处体无完肤,危急时刻,多亏打渔子曹亮及时赶到他身边。曹亮刚从江中收网上岸就见此惊险一幕,他急忙挥舞着木浆,大声呵斥野狗和老鹰“滚开快滚开,滚开些!”。
接到曹亮电话,附近村里两个人匆匆到达现场,围观一番后又匆匆离去,说“认不得,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肯定是上游哪里冲下来的,你给上游打电话问”。
曹亮又给上游打电话,接电话的人反问说“我们辖区的防洪做得万无一失,怎么会淹死人呢?你问问上上游看。”语气不耐烦好像责怪曹亮多管闲事样。
上上游就是另外一个省了,麻烦。曹亮非常生气,一生气就冲昏了头,忘记了应该直接给派出所打电话报警。一向爱做好事的他想,干脆好事做到底吧,我先去垫钱买副撇棺材把他装起,再去乡政府汇报情况交给他们处理。
那天,久未鱼获的打渔子曹亮惊喜地网到一只五斤多的野生团鱼。他把朱国华的遗体用树枝和杂物隐藏得严严实实后,就先把团鱼拿到乡场上去卖。他提着团鱼逛了很久都没人接手,碰见的人都不买只是歪着头看看,或者问是在哪里弄到的大家伙。有个老头警惕地斜眼盯着他问“江头哪里有这么大的团鱼?是人工养殖的吧?”
快散场的时候,有一辆过路的小车停在他身边,驾驶员探出头问“老乡,团鱼怎么卖?是不是野生的?”曹亮答道“绝对是正宗大河团鱼,各人仔细看货色嘛。”又说“钱嘛你看着给,我需要钱买副棺材,江边有个陌生人等着用呢,那个可怜的人呢。”
驾驶员听得云里雾里的,心想团鱼和棺材还有啥联系?他看看副驾驶座上的胖子。胖子探出头问“你买棺材?给陌生人??”曹亮点点头答道“我在江边发现有个人淹死了莫人管,我准备先买个撇棺材和冰块把他装起,再找干部汇报处理。”
胖子劝说“老乡,这些事情不该你管,应该直接报告政府嘛”。曹亮笑道“几十年来我都爱管闲事,别人都说我脑壳有包有病。反正我今天刚好弄到个贵的,再管一回闲事吧,免得被野物糟蹋了,后头干部们好处理些”。
胖子收回头看看驾驶员,咂咂嘴感叹说“这是个好人!”,驾驶员则说“是个怪米日眼的人”。两个人就把还在板的团鱼接过去,大大方方地给曹亮手机转了一千元钱。
打渔子曹亮从小没有爹娘,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后来又得脑膜炎留下后遗症,经常神戳戳的做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本来直接去乡上报告交给他们处理,他却要自己来操办朱科长的后事??
车开出十多公里远,买他团鱼的两个人还在想,今天遇到个怪人!“嗯,不对不对!”驾驶员一脚刹车说“肯定是卖惨装好人的,骗子!”胖子又把团鱼提过来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说“反正这团鱼是资格野生货,管他好人还是骗子,我们走哦”。

三 曹亮坐摩托出车祸
曹亮坐着摩托车从乡场上去八公里外的三岔口,那里公路边有个很便宜的“穆大爷棺材店”,便宜得令同行们嫉妒痛恨。重点是那里的棺材还可以批发团购打折,有人就怀疑穆大爷是从拼多多上进的货。
那人有多长?买杂的最便宜?火炮香烛也买点?装好后下一步去找村里哪个干部?打渔子曹亮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认真思考先把朱国华抓紧装好的问题。本来不是他管的事情,他却满腔热情满怀深情,简直不可思议。
开摩托的是曹亮的远房侄儿曹三娃儿。散场的时候,曹三娃儿准备回家,刚刚碰到卖完团鱼的曹亮,说“大爷我送你吧”,曹亮说“拉我去穆大爷那里看货”,曹三娃儿不解地问“去那里干啥子?”曹亮不解释只说“放心娃儿,我不得少你车钱的”。曹三娃儿笑着说“我怎么好意思收你老人家的钱呢。”
眼看快到了,曹三娃儿又回过头问“大爷你去那里做啥子?”曹亮正说“你各人专心开车哟……”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摩托车侧翻了。曹三娃儿一筋斗跌倒在右边的秧田稀泥巴里,曹亮则后脑着地,不省人事,有血从耳朵里冒出来。曹三娃儿从秧田里爬起来,哭着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怪就怪在曹三娃儿好奇心太重,非要问曹亮去干啥子。他回过
头来问的时候,一只胖胖的母鹅恰恰从左边的秧田里悠哉悠哉地走到公路上。曹三娃儿再转过头看路的时候,胖母鹅就在车轮边,一脚急刹车,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打渔子曹亮被送到三十公里外的区医院,又马上转往两百公里外的重庆西南医院紧急抢救。命是保住了,但是人却永远失去了记忆。主管医生说“颅内出血,损伤了部分脑干神经。恐怕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六十六岁的曹亮在医院的病房里成了七八岁的儿童,他拉着他的侄儿曹三娃儿叫“爸爸”,又叫护士是“妈妈”,要她去买棒棒糖,弄的大家哈哈大笑,护士也哭笑不得。曹三娃儿努力启发他大爷,想让他慢慢恢复记忆,问“你去穆大爷的棺材店做啥子?团鱼好多钱一斤?江边涨了好大的洪水?”等等。但是打渔子曹亮永远也回忆不起江边的事情了。
曹三娃儿埋着头天天叹气怄气。护士过安慰他说“没关系,你把老人带回去,慢慢地或许能够恢复一些记忆。”医生看着病房里的患者和家属说“老人家变成了小孩子,返老还童嘛,哪个不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呢?”饱受痛苦的患者和家属们异口同声赞同道“就是就是”。
医生护士病友亲属们不知道的是,曹三娃儿叹气怄气不是因为他大爷不好医,而是因为自己花了万把块冤枉钱还找不到出处,回村后还难得解释清楚。

四 曹亮成了个开心的小孩
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曹亮回到江边的小村家里,成天和几个细娃儿玩,那副天真的样子让全村人民开怀大笑,几乎天天沉浸在无比欢乐之中。
曹亮的老婆没有埋怨曹三娃儿,也没有叫他赔钱,反而说“三娃儿你看你大爷一天好快乐安逸,亏得你……”她想这样子多好,免得他一年四季到处管闲事帮干忙,抛撒了不少空钱。
朱国华藏身之处太隐蔽,加之人烟稀少,又被曹亮隐藏得严严实实的,半个月过去了一直再没人发现他。这么热的天气,朱国华的遗体居然腐而不朽,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得益于朱国华灵魂的忠诚守护。他的不朽灵魂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肉体不忍离去。它看着自己的肉体静静地躺在渠江边沙滩上黑暗的角落里,等待着打渔子曹亮快快回来或者其他人赶过来。
有好几次,曹亮和细娃儿经过朱国华藏身之处附近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朱国华的灵魂飘在空中大声发问“曹亮啊曹亮,你保护我你卖团鱼你去穆大爷那里的事情,还记得吗?你应该直接报警事情就简单多了。你怎么这么笨这么怪呢?”当然,曹亮听不见灵魂发出的任何声音。

五 发现朱国华失踪
朱国华跳(落)江后的第五天,畜牧局开会布置灾后消杀恢复生产的时候,发现少了朱副科长一个人,又多方联系不上,于是迅速报案,公安局按失踪立了案。
两个负责办案的警察找到朱国华老婆马华丽问情况。这时,两口子已经分居很久了,互相没有联系。朱国华一直住在诊所里和狗狗们为伴。马华丽对男警察忿忿地说“他,可能偷人去了,你们男人有几个不好那一杯?哼!”女警察嘻嘻地笑,男警察一脸尴尬。
洪水退去,渠江水慢慢恢复平静渐渐地地由浑变清。三十公里外,渠江右岸沙滩边老柳树下这个角落里,除了曹亮没有人知道朱国华还隐藏在此。
又过去很多天,朱国华的灵魂再也守不住自己的肉体了。限期快到,它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喝汤过桥考核过审等等。在等待和守护的日子里,它被日晒雨淋大风吹,苦苦保护着自身的完好无损。
朱国华那五十六年的灵魂很轻,轻飘飘的只有二两多。它只好无奈地一步一回头地向西边远去。没有灵魂的守护,他的遗体很快就招来了老鹰和野狗,以及成群结队金黄色的蚂蚁。
六 牛骟猪匠发现一堆白骨
这天,朱国华的遗体被另外一个人偶然发现了,这个人是他曾经的部下,五十七个骟猪匠之一的最老的骟猪匠,姓牛。
牛骟猪匠这天坐船沿着渠江顺流而下,去三十多公里外走亲戚,顺便看有没有业务可做。下船的时候,牛骟猪匠在沙滩上看见了一堆白骨在太阳下泛着寒光,骨头些早已被老鹰野狗蚂蚁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没有点点残肉。
牛骟猪匠想起他领导畜牧局朱副科长的教导,凭着职业的敏感,准备去摸腰杆上的骟猪刀。他走近一看,白骨的胯下并没有“吊甩甩”的东西。
牛骟猪匠按下刀正准备离去,忽然看见白骨中的胯骨上拴着红线,红线系着一把亮闪闪的骟猪刀,斜插在沙土里。咦,碰到自己人了?不对,莫是个杀人案?不得了不得了。他赶忙摸出手机给110打电话。
全靠那把刻着朱国华名字的骟猪刀帮忙,警察才推断出白骨主人的真实身份。报案的牛骟猪匠万万想不到,这一堆白骨就是自己曾经的领导人,十分敬业随身带着骟猪工具的畜牧局朱国华副科长。

七 朱国华溺亡原因分析
朱国华溺亡之后不久,全区畜牧系统安排二十万元着手编写志书,并且在《畜牧志》书中专列《人物篇》和《阉割技术篇》。负责编写这两篇的干部一致认为,最合适的编写人应该是著名骟猪匠朱国华副科长了,非他莫属,其他人不容易写好。但是人死又不能复生,怎么办?有人建议说“找他老婆看看家里有没有宝贵的资料,日记讲话稿图片”等等。
畜牧局分管副局长亲自去找马华丽,她提条件说“要资料可以,屋头一大堆都是老朱留下来的,但是必须按因公死亡对待”。为了那些宝贵的资料,畜牧局领导找区领导汇报又和人社局组织部等商量,不符合政策不可能按因公死亡对待。有领导说“简单,多给些困难补助就行了,况且别个确实困难,两个娃娃还在读大学的嘛。”于是,朱国华的老婆用本该上交的资料得到了八千块困难补助金。
全靠朱副科长生前留下的宝贵资料,全县畜牧志编修工作进展顺利。尤其是负责《人物篇》和《阉割技术篇》的干部,他们多次高度评价他的贡献,有个退休返聘回来专门写志书的老同志叹气说“老朱之后,再无骟猪匠咯!”
为了严谨,出于对朱国华的认可和尊重,写《人物篇》的干部还对他溺亡的原因作分析研究,三次召开专题会议。是工作压力是流言蜚语是作风问题还是酒精中毒导致他魂归渠江?因此问题,挺朱和反朱两派在志书定稿评审会上展开激烈争论,有次差点互相伤害。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有人还建议说“是不是需要把他生前生活中交往密切的人都请过来了解了解,比如说他老婆和她的女同学,还有养贵宾犬的黄姓妇人?”
八 追悼会上众生像
牛骟猪匠报警后没多久,警方经过认真调查很快结论为“意外死亡”。单位和其他人也就认了,只有朱国华的父母兄弟想不通,认为“死得不明不白的”,矛头指向他老婆“逼死了老公”。马华丽委屈巴巴地哭诉说“大河没有盖子哪个都可以遭淹死,你们怪我?去叫警察把我抓起来嘛!”
不久后举办朱国华同志追悼会。
毕竟是全区著名的骟猪匠,又不幸溺亡了,除了家人亲朋好友外,兄弟县市区也派代表送花圈参加。最威风凛凛的是他生前统领的五十七个骟猪匠,他们分列左右腰佩骟刀冷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肃然起敬。
参加追悼会的来宾还有:黄姓妇人、崔英、小朱和卖他茅台酒的店老板。马华丽的姑姑家太远来不了就送了花圈和礼金。这几个人和朱国华的溺亡都有或重或轻的关系,有的人心里很清楚有的人则一无所知。最先发现朱国华遗体那个好心人打渔子曹亮呢?他正在三十公里外渠江边竹林里玩躲猫猫,和两个五岁娃娃一起。
追悼仪式结束,准备把朱国华仅剩的十几块骨头送入火化炉,开始最后送别程序。在哀乐和亲人的哭啼声中,领导及来宾们和家属握手抚慰然后一个个低着头离开。
黄姓妇人、小朱和卖茅台酒的店老板三个人落在最后,握手的时候都想说点什么又没有开口,他们怀揣着和朱国华有关的秘密各自快步走了。黄姓妇人想,我和他本来只想搞暧昧他却想“进一步发展”;小朱后悔不该给叔叔传话说他老婆咒他“跳渠江”,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酒老板心想自己送五百块礼钱是不是太小气了?朱科长生前照顾自己好多次生意啊,只不过他不知道好多高端酒都是假的……
朱国华的老父母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马华丽。这时,马华丽被崔英同学扶着先小哭后又大哭,哭得呼天号地撕心裂肺,好像是她两个共同的男人死了一样。崔同学是真心后悔不该乱传话,心想是自己害死了老朱,又在心里把责任推给好朋友黄姓妇人来自我安慰。
哭累了的马华丽停下来歇歇,她看旁边的崔同学还在继续伤心大哭,比自己哭得还动情些。马华丽先觉得抢了自己的风头,又想起那晚在卡厅里崔英向她告密,想起这女人历来放得开尤其喜欢和干部们耍。咦!难道她和我老公生前也有一腿?

九 打渔子曹亮报告命案
朱国华溺亡两年后,是个深秋天下午,区110指挥中心接到一个重要的报案电话,是三十公里外江边乡政府打来的,刑警队四个人急忙驱车赶往现场。
秋风瑟瑟中,江边沙滩上两棵老柳树下,坐着焦急万分的打渔子曹亮。他看见警察和乡村干部一行人匆匆赶来,急忙迎上去说“前天我在这里藏了个淹死的人,上街卖了团鱼准备去买棺材板。”他搓着手又说“今天我过来看,啥子都没有了?”
把警察和干部听得一头雾水。村干部介绍说“这是我们村曹亮,打鱼的,前些年也发现两个水大棒就是遭淹死的人,他爱做好事”,四个警察围着老槐树转了一圈,把附近又看了看,都摇摇头。甲警察问“你当天为什么不及时报案呢?”曹亮说“我想先把他隐藏起来然后……”,乙警察打断他的话问“为什么要藏起来?”丙警察盯着他说“老乡,报假警是违法的啊!”旁边的乡村干部连忙解围说“老曹是好人老实人,不得乱说……”
唉,曹亮混乱的大脑把两年前发生当成前天发生的事情了!他想,明明是我前天亲自看见的藏起来的嘛?被三个警察质问,曹亮就忘记了该怎么解释,想说后面发生的事情又记不清楚了,他站在那里脸憋得通红。
带队的丁警察把村干部拉到一边问“这人眼光漂浮不定,是不是神经有问题?”村干部答道“是是是”,又把曹亮得脑膜炎出车祸留下后遗症,经常神戳戳的做些不可理解的事情,又补充说“是做好事情!”
曹亮突然又想起坐曹三娃儿摩托车去穆大爷那里买棺材的事情,他对村干部说“你打电话问我侄儿。”
村干部在电话里听曹三娃儿说“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莫管他。他一哈清醒一哈糊涂,癫癫道四的不知道说些啥子?他是说了几次在江边藏了个水大棒……”
干部和警察们走到旁边商量了一下,就直接离开了,留下村干部和曹亮两个人。村干部说“曹大爷,我送你回家吧”,曹亮气愤地回答说“我各家晓得路你各人走,我还要做点活路。”
尾声
一只大团鱼从江中爬上来
村干部离开后,曹亮又四处仔细看了看,确实莫得啥子痕迹。他独自坐在老柳树下抽着烟,望着江面生闷气,又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来江边,忘记了“前天(两年前)”藏“水大棒”的事情。
这时候,江水“泼刺泼刺”响,水面浮起一个圆滚滚的活物,它慢慢地爬到江边沙滩上,又伸出头摇摇,再昂着头向曹亮这边爬呀爬呀。
打渔子曹亮眼睛一亮,这是好大一个团鱼呀!两年后野生团鱼一鱼难求且市场价越来越高,这么大个家伙,至少可以买两千多块钱。
曹亮想到的是卖个好价钱。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团鱼是朱国华转世在宜昌江水中投胎所变,又胡吃海喝匆匆长大,再从下游逆流而上。它历尽艰辛和危险,过长江进嘉陵江入渠江。变身为团鱼的朱国华,要来找他好好谈谈,既感谢他的好心,关键是要质问他为什么不及时报警呢?要讨个说法!
2025 深秋初冬 于成都
作者简介:鱼中鱼,男,四川省渠县流江河边人。热爱文学,相信文字的力量。感谢读者批评指正!与爱阅读和写作的朋友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