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火焰像蛇一样,滚滚浓烟蹿进了蓝夜湓的口鼻,蓝夜湓的肺生生的疼,禁不住地咳嗽。
蓝夜湓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减缓火焰的侵袭,甚至熄灭这场火对他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只是不想,因为某个原因。
“金家的。别在那看戏了可以不?”蓝婉嘉怒吼一声,一边招架这怪物,一边眼刀剜着那群袖手旁观的金家弟子。
金雁行本早想帮忙,但担心自己贸然行动会给家主带来不利,所以一直按耐不动。此时蓝婉嘉求助,金雁行觉得同为仙门百家弟子,应该同帮互助,而且既然蓝家求助,自己再帮忙,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这样想着,金雁行看了看他旁边的人,眼神交流,询问意见。
那人干瞪着眼睛,有些害怕,却装作强硬的模样,说:“看我干嘛?不去!”
金雁行早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反应,叹了口气,也不过多要求,自己一个人拔剑冲了上去。
“诶!金雁行!长老知道了可不得了!”那人很着急,想拉住金雁行却又没拉住。
“我只听命家主。”金雁行也不回头,只向前坚定地说。
“死脑筋!”那人见金雁行这样犟,心想绝不能让他一个人去,狠下心咬着牙回头对其他人说,“走!去帮忙!”
说完,自己拔出了剑,第一个冲了上去。
其他弟子见领头的人这样,再加上他们只是因为惧怕长老责罚才隔岸观火,现在这样,想着法不责众,于是也纷纷拔剑冲上去。
“这样才对嘛!大家都是仙门百家的弟子!”蓝婉嘉笑着说,却不敢半分松懈,半蹲着死死盯着前方的怪物。
一根房梁燃烧着烈火掉了下来,幸好蓝夜湓反应快,忙野鹤伴云闪开了,不然就是正中眉心。
一路上蓝夜湓都没有遇到其他防卫的人,看来都已经撤退了,那这场火真是有预谋的。
这样想着,蓝夜湓更加担心蓝钰,不知道她到底在什么地方,不禁加快了脚步。
前面已经说过,金家剑法大都华而不实,但不乏几招实用强力的剑招。
金雁行使出金树开花,多点刺击,再旋转着刺向怪物。
纯金色的真气萦绕在金雁行身旁,缥缈虚幻,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哇。真漂亮。”蓝婉嘉不由得感叹道,但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的怪物,目光热烈得像一盆火。
见金家弟子围了上来,蓝婉琴忙把蓝婉嘉拉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哭声,像是女孩子的哭声,在熊熊的火焰燃烧中听不清楚,也没有办法辨别是哪个方向的。
“蓝钰?”蓝夜湓叫了声,可刚开口,滚滚浓烟就灌进口里,肺直发疼。
声音实在听不出来是哪个方向,可它真真切切地就在那里,蓝夜湓又气又急,却没有什么办法。
“师兄?”蓝钰的声音再次传来,在烈火中依然不辨方向。
等等……有些不对……
蓝夜湓察觉到有些异常,停住脚步,仔细再听了听。
“诶!别让它跑啦!”蓝婉嘉高举着剑大叫道,豪迈得就像一位追亡逐北的女将军 。
怪物一个甩尾就沿着抄手走廊奔跑。
“上!”金雁行持剑追击,同时命令其他人。
“师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一再次听到那个声音,蓝夜湓立马觉得自己上当了。
这么大的火,能听到其他声音才怪了。更何况蓝钰那么胆小,这种情况肯定吓得哽咽抽泣了,还能这么镇定地重复一句“师兄”?
意识到刚才自己居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欺骗了那么久,蓝夜湓立马火气从心底上涌。
蠢,太蠢了,蠢到家了。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蓝夜湓也没细想,立马在左手上咬了个口子,血流了出来。
明明没有一滴血流出来滴到地上,周围的火焰却突然如兔遇猛虎般猛地收缩,然后急忙后退。
蓝夜湓一下子把血甩了出去,只听见空中回荡着一阵阴森恐怖的声音,仿佛鬼嚎。
蓝夜湓低呵一声,飞天琴应声飞来,蓝夜湓直接右手单握住。
蓝夜湓右手斜抱琴,席地而坐,以左手那根流血的手指轻轻拨动。
只听得一阵嗡鸣,火焰仿佛有了生命般,像藤蔓一般缓慢向外攀爬。
“不见了……”蓝婉嘉捉急地说。
“它好像很熟悉这里。”金雁行站在她身边,深思道。
蓝婉嘉挑了挑眉,想说什么,但见金雁行站得离自己比较近,想着不怎么合时宜,忙走开了,嘴里应付道:“是吧。我也说不清楚。”
周围火已经全部熄灭了,刚才那么嚣张的焰火,却在真正的魔道前乖巧的像只兔子。
蓝夜湓此时没有佩戴抹额,只好随意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随意在自己的手上包扎了一下。
蓝夜湓的伤口传来一声低低又类似于不甘的低嚎,好像把凶猛的野兽关进笼子里,但还是沉默了。
“希望我爹可不要知道。不过现在还是去找蓝钰到底在哪重要些。”蓝夜湓捡起自己的剑,背上自己的琴,深呼吸一下,在走廊里跑起来。
“姐。它跑了!”蓝婉嘉连忙跑到蓝婉琴的身边,不甘心地说。
蓝婉琴只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什么也没说。
“姐。你看什么?”蓝婉嘉也看了看,问。
“刚才有月亮,现在没了。”蓝婉琴说。
蓝夜湓又回到了自己刚才换衣服的地方。
想了想,蓝夜湓又先把衣服换了回来。
“难道那个怪物和月亮有关吗?”蓝婉嘉立马问道。
蓝婉琴看了看那些金家弟子,金雁行也正看着蓝婉琴这里,拉着蓝婉嘉走到一边。
金雁行收回了剑,也走回金家弟子中。
蓝家弟子和金家弟子再次分成了两批人,明明中间是一地的漆黑,没有什么隔阂,却又仿佛隔了一堵高墙,让人无法跨越过去。
“又迷路了。”蓝夜湓无奈地说。
看了看天,蓝夜湓叹了口气,再次沿着走廊奔跑。
“诶。发生这么大的事,钱老爷和钱夫人呢?”蓝婉嘉挠了挠头,悄悄问道。
蓝婉琴敛了敛眸,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奇怪……”蓝婉嘉嘀咕道,见自己的姐姐不愿意说,自己就独自一个人站在一边冥思苦想。
可突然,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蓝婉琴猛然抬头,眼神闪过一道冷光。
蓝夜湓跑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蓝钰不在这里?”蓝夜湓揉了揉额角,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太阳穴开始有些隐隐发痛。
蓝夜湓掏出了那个已经破成只剩几个布条的香囊,疑惑不解。
“今晚你先睡觉。”蓝婉琴把蓝婉嘉送回她自己的房间,冷冷地说,并且利索地关上了门,把蓝婉嘉的疑惑和反抗关在门后,什么也不用回答。
“爹爹教我的这个术法应该不会错啊……”蓝夜湓把香囊放回口袋里,“至少他以前找偷溜出去的我的时候倒是挺准的。”
蓝夜湓叹了口气,再次奔跑,如果这次他还没有任何发现,他会立刻返回钱府。
蓝婉琴回到那个祠堂,轻轻关上门,慢慢走到那个蓝婉嘉惊讶于之的牌位上。
从上往下看,蓝婉琴重要看到了那个她想看到的。
蓝婉琴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什么。
蓝夜湓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看来蓝钰不在这里。”蓝夜湓最后看了一眼小宅子,有些厌恶和无奈,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想着今天一路的折腾。
蓝钰失踪。
纸片人。
小宅子。
火焰。
声音。
蓝夜湓浅笑了一声,以前蓝忘机说他年轻不知世事,见识浅,他还不信。现在蓝夜湓想了想,自己倒还真像蓝忘机说的那样,年轻幼稚,连连中招。
这不,又中圈套了。
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本来正在看书,突然,桌子上的一朵莲花颤抖了一下。
“又不听话了。”蓝忘机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屋檐上一直站着一只黑色燕子,静默地看着蓝忘机。
见到莲花颤抖,燕子发出一声类似欢笑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