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魅丽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秋风卷起门口的落叶,在地上扑簌簌打着旋。她脚步虚浮,脸色沉重,像是随时会被压倒的负担压弯了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不远处,车门一开,彭伦跨了下来。他的身形在暮色里显得格外魁梧,走得沉稳而有力。
“魅丽!”他一眼就看见了她,立刻快步迎上来,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听说你爸要被批捕了?”
李魅丽身体微微一颤,眼神慌乱,显然没料到彭伦会突然出现。她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彭伦神情却镇定自若,语气里多了一丝近乎安抚的温柔:“派出所的情况,我了解得比较清楚。你不用怕,我有办法。”
这句话像一道缝隙里的光,照进李魅丽心里。她忍不住抬头,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期待:“你什么意思?你真的……能帮我爸?”
彭伦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自信的掌控感:“我在这边有人脉。只要我开口,派出所那边会考虑宽限几天,不会立刻批捕。其实这类案件,证据链本就疑点重重,他们心里也有顾虑。我能帮你们争取时间——几天的缓冲足够让你们找到新的突破。”
李魅丽心头陡然一热。她一直以来对彭伦没什么好感,甚至觉得他太过张扬,但此刻他语气里那股无形的力量,却让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依赖感。
“你真的能做到?”她低声问,眼神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
“放心。”彭伦语调轻快,像是对一件小事做出承诺,“你爸不会在这几天内被带走。我答应过你,能办到的事,就一定能办到。”
话落,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魅丽,你别忘了,我可不是无条件的好人。我帮你,是有目的的。但我想……你总会明白我的心思。”
李魅丽心头猛然一跳,不敢直视他,只是低声说:“彭伦,谢谢你。”
彭伦笑了笑,没有再追问,而是让开一步,目光里却闪过一丝冷冽的精光。
当张安清去到案发现场时,突然张平也紧随着跟到了案发现场,他显得有些疲惫,但语气里带着一丝松了口气的轻松:“张哥,情况有变,所里收到上头的新通知,决定暂时宽限几天,给案件再补充些证据。李叔不会立即被批捕,但如果没有新的突破,可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张安清接过话,心中却掠过一阵莫名的失落。这种突如其来的转机,不禁让他想起了彭伦曾经的承诺——他不止一次提过,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关系,帮助李叔争取时间。现在看来,彭伦的确做到了。
“是彭伦的力量吧?”张安清问道,眼神微微闪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却不得不承认,彭伦确实比他更有资源、更有背景,而他自己……在这方面显得有些无力。
“是的。”张平点了点头,“他在这方面的影响力,确实不是我们能比的。所里那边的决定,也有他的影子。”
张安清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低下头。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能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解开案件的迷雾,拯救李叔。但现在,似乎有很多事情并非靠推理和智慧能够解决。就像在公司上班,你加班努力的赶进度,突然领导一句话就让你停下来去忙其他的,说现在这个不急了。
“张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有点不开心?”张平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张安清恢复了镇定,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只是没想到彭伦有这么大的能量,给我们争取了这么多时间。”他说话时,语气有些许自嘲,“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能解决一切。但看来,在某些方面,自己确实还不够强大。”
张平没有多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在努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几个人在凌大龙的勘查,屋舍一片阴冷,残留的纸灰随风飘散。他低着头,一点点扫视过地面,眼神敏锐而冷静。
忽然,他的脚步顿住。
在凌大龙房间外的一堆草木灰里面一张纸角残缺却没有完全燃尽,微微翘起。他蹲下身,伸手拨弄灰烬,露出一个模糊却熟悉的笔画——“斌”。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心头一震:“这是……李传斌的‘斌’?”
张平也跟了上来,疑惑地探头看了一眼:“这不就是个字吗?还能说明什么?”
张安清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抬头,大脑飞速运转,把自己所有的记忆都翻阅了一遍。他几乎可以确定,这绝不是孤例。下一秒,他像猎犬般敏锐地冲进凌大龙的房间,开始翻找柜子和抽屉。
“喂,你这是干嘛?”张平一愣,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跟着一起翻。
终于,在一个柜子的夹层里,他们找到了一叠薄薄的白纸。上面写满了怨毒的字句:
——“李传斌不得好死”
——“李传斌血债血偿”
——“李传斌全家遭报”
十几张纸,每一张都像是被一个满腔怒火的人反复咒骂写下的。字迹生硬,带着凌厉的情绪痕迹。
张安清盯着那些字,低声喃喃:“没错,凌大龙不仅白天找老李吵闹,晚上还在家里写纸焚烧诅咒。这是巫术。”
一种场景快速的在张安清大脑出现,“要让诅咒生效,必须拿到被诅咒者的私人物品——比如鞋子。”
李魅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猛然意识到,这正是鞋子出现在这里的解释:鞋子不是作案证据,而是被凌大龙拿来诅咒用的!怪不得鞋子上没有我爸的指纹和血迹。
“安清哥哥……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李魅丽惊叹地说,眼神里多了一丝敬佩。
张安清却没有沉浸在赞赏中,他深吸一口气,把那叠纸小心收进证物袋,随即转头看向张平:“这个线索很重要。这堆草木灰都是凌大龙平常堆积产生,自从凌大龙死后就没有再重新点燃烧过,原来的一些残留应该是这几天被风吹散之后,没有烧尽的纸露出来正好被我们这次赶上发现,鞋子不是李叔遗留的是凌大龙诅咒用的,有物证这条就可以证明无效了。屋里没有打斗痕迹,凌大龙却死于脑部受伤,凌大龙的死因是否存疑,我认为需要重新确认,未必是脑部受伤直接致死,能不能申请复验?法医之前判定是脑部致伤死亡,但这也许并非全部真相。”
张平皱眉沉思,脸上带着一丝为难:“复验可不是随便就能提的。需要书面申请,必须写清楚理由,还要上头批准。可你说得也对,有了这些纸张,我们算是掌握了新的证据。”
他停顿片刻,点点头:“这样吧,我回去写申请,说明发现新证据,建议复验尸体。只要理由充分,上头会批。”
张安清眯起眼,盯着那叠白纸沉思良久,喃喃道:“鞋子的嫌疑可以解释掉,但脑部的致命伤,还得找到新的突破口。”
张平皱眉想了想,忽然提醒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我们一直没细查过。”
张安清抬头:“谁?”
“刘老三。”张平低声道,“死者第一个发现者就是他,也和死者凌大龙是好朋友。”
张安清目光一亮,像是被点中了关键,猛地站直身体:“对,刘老三……不能忽视!”
一旁的李魅丽听得一惊,连忙问:“刘老三?他和我爸、凌大龙有关系吗?”
“关系当然有,”张平沉声说,“他和凌大龙常在一起喝酒,应该知道一些隐藏的秘密。”
张安清目光一亮,像是被点中了 “系统缺漏的变量”,猛地站直身体:“对,刘老三!好酒友,总该会聊一些秘密,之前居然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