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在古书的描绘里是镇宅辟邪之物。阿照奶奶也不知是爱猫之人还是笃信古书上的说法,自阿照记事以来,家中养的猫都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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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一号是十年前被奶奶葬在河对岸那棵柳树之下。阿照还记得那是一个上午,天还没亮呢,楼下突然传来了妈妈恐怖的尖叫声。那声“啊……”分贝极高,简直冲到了耳膜所能承受的极限。
阿照被吓着从床上跳了起来,鞋子都没穿就往楼下跑。只看到奶奶抱着什么出门去了,客厅中间有些鲜红的血迹。奶奶回来之后跟阿照说,黑猫昨天晚上突然病死了。
没过多久,奶奶又抱回一只黑色的小猫。也许都是奶奶养大的缘故,小黑猫长大以后,模样居然和已经死去的黑猫一号一模一样!
阿照正站在楼顶低矮的阁楼里,房顶不时有水滴下来,正好滴到了书桌上那杯隔夜的茶中。他扒着窗户,从阁楼的窗户往外看着。
昨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雨滴怕打到窗户上,雷声轰鸣。
一夜过去,往日清澈的河水涨得很高,此时雨后初晴,阳光灿烂。
阿照看到对岸的柳树下坐着一个老人,身上穿着小夏奶奶织的布匹裁做成的衣服,头上戴着斗笠,藏青的衣物和这屋子一起融入身后的幽深森林。
河对岸的稻田不再是昨日的样子。因一夜如瀑大雨,河水暴涨,河岸上的稻田被水流压过,倒在地上。雨后,稻花香已不复存在,只有片片蛙声,哀悼着这一片狼藉。
突然出现的老人使阿照疑窦丛生,他不想再被这些烦恼困扰了,便转身下楼了。
客厅里,那只叫皮皮的黑猫三号正玩着,它的爪子滚着一个小球,小球滚到阿照的脚边上,阿照捡起球,把玩具球一丢,玩具球滚到了门外面,调皮的皮皮追了出去。
屋顶还是有水滴下来。阿照抬起了头,望着屋顶无奈地叹了气,开始检查家中各物是否被淋湿了。
墙上挂着奶奶画的画,画的是一只正在睡觉的花猫,眼睛紧闭,神态安宁。
可是,那分明是一只黑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