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天时间来读龙应台的《目送》。
午饭后,坐在床上盖着被子,捧着书继续读。妈妈走进来,让我坐到窗边去看,那边有阳光。我拒绝,可是风大。没关系的,太阳晒一会儿就不冷了。她说。我坐到窗边,脚上盖着小毯子,继续读,还是有风。衣服的帽子是可拆卸的,被我拆下来了,只好把头发放下来,挡一挡。
坐到餐桌旁吃饭的时候,妹妹已经端着饭碗在那里吃了。我们很少争吵,以至于一旦开始争吵,常常不知如何解决。从昨天开始冷战,不知道是谁发起的。她觉得我不尊重她,擅自拿她的手机。我觉得她不信任我,因为她拿我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如果是我不能触碰的,又何必大喊大叫呢?是觉得我会不经同意去翻看吗?
日子细水长流,一天天的过。付出的和得到的不一致,甚至南辕北辙,但是心里很清楚,我和她的羁绊是牵扯不断的。谁对谁错,谁先开口,于当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戳戳她的手,问她,这道菜你还要吃吗?她回答,不要。我突然就绷不住脸,笑出声来。她诧异地看我一眼。
六点了,爸爸还没回来,给他打电话。家里煮饭了吗?过一会儿我就回来了。他说。过了一时半刻,出去喝水,听见妈妈在跟爸爸打电话。挂断电话,你爸爸去买鸭子了,过一会儿就回来。说不定一边买鸭子,一边去喝酒了。不会的,妈妈笑着说,他在等人家杀鸭子呢。
妈妈到卧室来叫我们吃晚饭,妹妹正在做作业,被打扰,大声说,我下午三点才吃过午饭呢。我叫的是你姐姐,妈妈站在门口说。煮什么?掀开锅盖,白色的米饭上面撒着一圈黄豆,闷熟了,配番茄豆皮海蛎汤。汤够酸吗?不够再加点醋。不用了,我觉得刚刚好。吃这么多啊?不怕撑着?妈妈走过来看我的碗,一个小小的碗里只盛着小半碗的米饭。我讨好地笑,吃不多,要把胃留给汤啊,酸酸甜甜的,海蛎很大只。一斤多少钱啊?三十六。
爸爸回来了,没喝酒,带三只鸭子。买了三只,这么多!妈妈翻着袋子。炖汤很好,两个孩子要多补补,随便拿个萝卜炖汤都很好吃。爸爸笑着看我。一斤多少?十六。好家伙,前两天去菜市场,四分之一只六十多。一只一百多,钱没结清,爸爸去厨房热汤。送一只给你爸妈吃,爸爸对妈妈说。外公外婆七十多了,牙口很好。
之前看书看到一个节点看不下去,跳到末章继续看。看完了,倒着往前,怎么看都不对。鸭子是整只的,爸爸拿着刀切鸭子。钝钝的声音一声声传来,特别大声又不十分流畅。出去看,不是在厨房而是在阳台的地上,爸爸坐着一个小椅子,砧板上放着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鸭子,一块肉切了好几下,还没切下来。是刀的问题,还是肉的问题?我问。是人的问题,妈妈笑着说。小心一点,不要切到手。我嘱咐爸爸,接着去看书。
读书,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读得太累,想的太多,看的太清,虚无缥缈,了无生气,生活的烟火气又把我拉进现实。天气寒冷,手指僵硬,脚很冰,窝在床上写字,爸妈在客厅看电视,讲着琐事见闻,这样的日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