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个称谓以前一想到总是想起她去世钱的那就好哭的跟个孩子似的,让我以后长的了带她那双儿女到家过几天。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什么也没做到,想想就心酸。可是唯一安慰的就是我中午见到了她的两个孩子了,而且我们长的很像尤其是那手,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我的姑姑,大名叫彭洁,奶奶叫她三姐,爸爸叫她小丽她小姑,妈妈叫她三丫头,庄上人叫她彭花,她长的特别的漂亮,皮肤白白的,嘴唇总是红红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自来洋气的那种。姑姑的腿粗,她总喜欢带着我和姐姐晚,在床上让我们把她的腿抬起来,我们怎么扛都扛不动,如今我也和我的孩子做着这个游戏,就如当年。姑姑的腰是圆腰,胖不怎么看的出来,她的手特别的巧,会织毛衣,会钩花,勾的帽子特别的漂亮,不仅如此,她还会做饭,她下的面条特别的好吃,白煮面,大蒜苗加几滴香油调制的酱料,都香味无穷。我大舅爹家有四个儿子,就想要个闺女,大舅爹是飞行员退役的,家在盐城的建湖,大舅奶是天津人,特别喜欢姑姑,总让闺女去她那过上一段时间,也想她在那边安家,可是爷爷奶奶舍不得,也不愿意她嫁的远。回来后,家里想让她学医当个护士,可是姑姑胆子小就放弃了。婚姻上呢用其他人的话挑挑拣拣,居然就剩下了,到二十八了,只能介绍一个刚离婚的一个高中老师叫程飞,那个人皮肤黑黑的,长的不太好看,但是人确实很真诚,也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姑姑的。可没多久又有人给介绍了一个中学数学老师,他比姑姑小了三岁,没有结过婚,但他脸上有一道疤痕,很快就结婚了。那个程老师听说姑姑要结婚了,整个人都颓废的不成样子,那头发乱的像鸡窝,还送了两个花瓶给姑姑做结婚礼物,后来那花瓶一直都就在我们家。
姑姑结婚是在我们家办的喜事,那时候爸爸在镇上的威望极高,十里八乡的人都还喝喜酒,连我们庄上最穷的人家都出了十块钱的礼,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那礼金也有一万多块,很庞大的数字了,不过爸爸从来不是贪图便宜的人,酒席上的酒和菜都是极好的,还有老鳖,农村老百姓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吃到老鳖的。镇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在轿车很稀少的年代,我们家门口停了满满的车,下雨天泥巴路车出不去,都是老百姓抬出去的。姑姑的喜事整整办了七天,姑姑结婚的嫁妆那时是用平车拉的,爷爷奶奶再众多子女中最喜欢的就是姑姑了,嫁妆自然也是不错的,电视冰箱洗衣机样样齐全,九几年拉了几平车的嫁妆,当时在镇上还是很轰动的,也很风光的。
婚后的姑姑也是很幸福的,很快就怀孕了,怀第一个孩子躲躲的时候,她总是穿着爷爷的那件从朝鲜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件蓝色的大衣,她特别的怕冷,她孕吐的也很厉害整天耷拉个头,她最讨厌的是毛衣上的小球球,那时候流行的毛线上带小球球的那种,她就一个一个的全把她揪下来。姑姑生完没几天我和姐姐去她家玩,她说生孩子都疼死了,姑父去上班了,她说姑父正在留长胡子,要像马克思那种的,从言语中能感受到姑姑是幸福的。
有了躲躲之后,姑姑经常回来,躲躲这小丫头,皮肤白净,姑姑又会打扮,奶奶给她绣了很多的花鞋,特别招人喜欢。我的爷爷奶奶更是宝贝的不得了,躲躲小时喝牛奶嘴巴上火了,嘴唇上上火了,那橘子水是紧足了供应的。躲躲刚学说话的时候,奶奶教他说彭家银顶孬顶孬的,她说不清楚就说彭家银点孬点孬的,而且逢人就说,可是爷爷从来都不生气,还笑呵呵的。爷爷是从朝鲜战场下来的做过军医,当过大队书记,在过粮行,农村买卖粮食过秤人家都找他。直到现在年龄大的老人提起都知晓他的,爷爷后来得了肺癌去世了,去世前的愿望就是看看姑姑留下的那两个孩子,可是天不遂人愿。
后来,又有了藏藏,我们都喊她小二子,有一天妈妈碰到姑姑就聊起来乳房上有个疙瘩,可能是奶水堵住了,妈妈让姑姑不要大意,可谁曾想那小小的疙瘩居然要了姑姑的命了呢。小二很小,但很机灵也很懂事,可是我觉得老二一般都是不受待见的,我自己也是老二,深有感触,上有老大加强母亲生病了,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关注老二了,可是越这样老二越早的独立自主,小小的人就去扒水瓶,被玻璃划了,到现在嘴唇上方还留了淡淡的疤。可是抱着她奔赴医院的那一刻,那百分百的爱是给小二的。
婚后生活是幸福的,病痛确让她痛苦不堪。随着癌细胞的扩散她的腿被钉了钢板,妈妈说姑姑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医院,可她又是很坚强的,她相信要好好吃饭要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活下去。可是她生命定格在了31岁。
她走了,孩子也带回去了,奶奶的天塌了,她整天哭。那个年代的人,思想陈旧,听说姑父又找人了,奶奶到街上去遇到熟人打听两个孩子的情况,后来两孩子上学了,她又天天在学校门口等着他们就想着能远远的望一眼,后来他们都去了县城里,奶奶就盼着盼着他们长大,她坚信他们回来看她的。
前天,奶奶的愿望实现了,她日盼夜盼的两个孩子来了,奶奶说她做了个梦梦到姑姑了,对她说,妈妈你怎么还睡的啊,快起来,我要搬家了。姑姑确实搬家了,接到通知后,我当时就流泪了,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们全家都去的,还有你她最牵挂的两个女儿,我们送上最洁白的花,送给最美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