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晚上,爷俩都睡了,我开始了自己的独处时间,看看书、写写文字。
下午去游泳,在女更衣室里碰见一位奶奶带着两个孙子,一个三四岁光景,一个五六岁的样子。奶奶先是把两个孙子按顺序洗干净,然后跑去更衣室拿来浴袍,嘴里还在一个劲检讨“今天奶奶忘了带毛巾,你们先用浴袍吧!”把两个孙子带到更衣区,穿戴整齐,让他们等自己一下,忙不迭地去洗了个三分钟澡。期间,两个小正太也没闲着,不停地用电子钥匙打开奶奶储物柜的门,再用力关上,差不多两秒一次。这个动作往复了十几次,跟他们储物柜同排的一位女士制止了他们,“小朋友,不能这么玩门,门会坏的。这是公共财物,不能随意破坏。”小男孩安静了几十秒,又找到了新的玩法,在更衣室的走道上来回跑,好在奶奶及时洗好澡走了出来,白花花的。两个孙子走上前,帮奶奶去除身上的水珠,动作轻柔娴熟。奶奶匆匆抹干身上的水,套上衣服,大包小提留的,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卷发,带着两个孙子离开了。
暂且不说游泳这样有危险系数的活动是否应该由父母带着,就说洗澡这个事,这么大的男孩子跟着奶奶去女浴室,对孩子将来的心理发展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影响?奶奶看起来近60岁,行动已经不再矫健,带着两个年幼的孙子来游泳,似乎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在浴室里,两个小正太的对面是一个刚下游泳课的小姑娘,十岁左右,见到浴室里有两个小男孩,是犹豫和抵触的。男孩们在的时间里,小姑娘一直是穿着游泳衣在洗澡。她的妈妈看到后,并没有提出异议,允许了小姑娘自己的选择。
这个过程里我们看到,奶奶正在替代主要抚养者的角色。孩子对奶奶的信任度和依赖度很高,也很听奶奶的话,奶奶正在把自己的价值观传授给孙子,告诉他们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洗澡的过程里,小正太要尿尿,但他并没有随意尿,而是询问奶奶“奶奶我想尿尿,我(应该)尿在哪里?”奶奶本来打算领他出去尿,可能想到还有一个孙子在,就把小正太带到墙角下水口处让他尿。小男孩们进女浴室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适,这就代表此类事件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是正常的。孩子因为好奇,模仿奶奶开柜子的动作,学会了开关柜子,有了那么一丝成就感,这让他们很兴奋,但有位年长的大人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并告诉他们这样做不对,因此他们停顿了几十秒。我猜孩子们大概在分辨刚刚升腾起来的成就感到底是快乐还是挫败、学会开关柜子这样一项新技能是对还是错?还没等分辨完,注意力就转移了。
人的价值观基本都是后天形成的,也就是主观的,被教会的。价值观的输入主要抚养者的作用最为重要,当然也逃不开环境和社会的影响。抚养者本身就是生活在社会中的人,他(她)所能输出的价值观自然也带着时代的烙印。比如奴隶社会,奴隶们被教育地认为自己天生就低人一等,他们教育自己孩子的时候就会将天生低人一等的价值观传递给孩子。所以双重作用下,主要抚养者的价值观在孩子的早年及孩子形成自己的价值观过程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分浴、分床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除了自我照料能力的提升,更重要的是建立核心自我的一个分水岭,就是分清哪些是我的、哪些是别人的?分清我和别人的界限,保护自己的领地和感受,也保护他人的安全和感受。
对性别的认知和认同,在分浴过程里会很直观地带给孩子一个具身的体验,就是在性别不同时我该怎么做是恰当合适的?这种具身体验远比家长用嘴巴讲要来得深刻!比如你跟孩子说水壶烫、吃完饭不能跑太快,孩子点头说知道了,但随后可能就会忘记。但他(她)如果真的被烫到了,吃完饭后跑太快导致肚子疼,那他(她)日后再出现同样情况的概率会大大降低,这就是具身体验和说教的区别。
即便奶奶晚些时候跟孙子们说男女如何有别,孩子对这个词的理解也远没有跟奶奶分浴这个行为,更让他们明白其中的内涵。
主要抚养者就像一个容器,接受孩子传递过来的认知和情绪,经过咀嚼,分辨出其中的杂质和不良成分,过滤或者转化后再反馈给孩子,帮助孩子分辨和剥离“不良资产”、发现自身优势资源,这就是比昂的容器理论。
愿每个家庭都是一个好的容器!
愿每个孩子都能得到应有的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