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迷茫

(三)

昨天毽子接到妈妈的电话,要给他介绍对象,毽子虽然心里有些反感,可也不好直接拒绝,便留了电话说自己联系。妈妈还想再夸夸这女孩子的,毽子连续说了两边正在忙才搪塞过去。

毽子辍学之后,性格变化挺大的。辍学之后的一系列事,让毽子心里充满了愧疚,对爸妈的话,基本百依百顺,偶尔有实在不愿意的,也是先应下来再说。人的成长,其实跟年龄没关系。有时候一件事,就能让一个人瞬间长大。如果再给毽子一次机会,他绝不会辍学。

毽子的家常菜馆里帮忙的姑娘桃子,是他在酒店后厨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姑娘是在十多岁的时候跟着爸爸妈妈来这里的,那时候爸妈在建筑工地打工,姑娘转学继续读书。这座西北小城,人们交流以方言为主的。桃子除了能听懂老师讲课外,课下跟同学几乎零交流。桃子想跟同学交流,可她一张口,就被好几个喜欢捣乱的同学取笑,几次以后,她再不敢张口说话。桃子坚持读完了初中,她没能考上高中,不过桃子一点都不自责,她觉得这是解脱。

毽子好奇,是什么力量让桃子在孤独中熬过最后几年的学生生涯,可毽子没敢问。比起桃子,毽子自愧不如。

辍学后桃子跟着母亲在工地做饭,后来到酒店工作,桃子始终不太喜欢说话,尽管她口音已经有点本地味,可她习惯了沉默。

毽子跟桃子认识,是每次毽子下班从酒店大厅走过,都能看到桃子在大厅右边等着,等他们都走出来,桃子要把大厅再打扫一边才能下班。以前安排的人,没等厨师下班人家早跑了,只有桃子认真的遵守着规定。每次看到桃子,毽子的心都会跳的快一些。毽子打听到桃子的名字,又要了电话号,后来慢慢的相熟,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桃子依旧不喜欢说话。

毽子喜欢桃子,桃子也喜欢毽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毽子这几年在外打拼,多亏有这姑娘照顾,帮毽子洗衣服,帮毽子买衣服,尽管毽子拒绝了好几次,可人家已经买了,而且毽子确实也没有几件能穿的出去的衣服,便把买衣服的钱给桃子,衣服留下。桃子挑的衣服,符合毽子审美眼光,往后,毽子索性不再自己买衣服,他本来就不怎么会买衣服,全靠着桃子了。

毽子也喜欢桃子,毽子鼓足勇气跟妈妈提说过一次,只是妈妈听说桃子是外地人,有些不愿意。在毽子家乡,只有那些家庭条件差娶不起媳妇的人家,才会找外地媳妇。也不知道从何时形成的如此观念,毽子讨厌,却也无计可施。毽子想,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爸妈应该会接受桃子,况且毽子跟桃子如今在城市,城里人是没有如此老旧观念的。这几年毽子忙店里生意,过年过节回家,想带桃子回去,可桃子要跟爸妈回老家,所以毽子爸妈并未见过桃子。其实说毽子妈妈没见过桃子是不准确的。毽子妈妈去过毽子饭店好几次,也见过正在忙活的桃子,可她哪里知道她见过的那个姑娘就是儿子喜欢的桃子,她只当是毽子雇的服务员罢了。

毽子跟桃子说过自己辍学后发生的事,桃子满心理解,却也真心羡慕。桃子初中毕业选择打工,父母可是没有一点反对,反倒觉得早点工作会少些压力,对此桃子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家庭条件确实不好,桃子也能够接受。毽子跟桃子说过自己的理想,桃子只问了毽子一句话:这饭店咋办?毽子说卖了。桃子也就再没说什么。毽子追问桃子会不会支持追求梦想,桃子看了看,又回了一句话,你到哪我到哪。毽子心里一股暖流,毽子觉得此刻他是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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