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笨又慌乱地做了一次蛋糕,第二次时我就志得意满地说没问题,我都会了。鼠给我泼冷水:“别翘尾巴,想着怎么改进才是。”结果我还是对着抄写下来的步骤和配方看了又看。
客观地说,我平时就是个太容易得意忘形的人,不管是买到一样好吃的菜,还是解决了一个微乎其微的问题。所以鼠也最爱跟我说“要低调点、要谦虚点。”
可是,在菜园里时,爱叨叨的我即便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也没人阻止我。那满满几箩筐的废话,不是夸自己小时候在菜园里也见过怎样的菜,就是显摆自己对那样蔬菜有多了解,或是问着他们小时候的趣事,或是十万个为什么似地问我妈每样蔬菜的细枝末节。
每次我妈从菜园里回来,都会一一跟我说起那些菜的情况。最近有点错觉,是妈自己寂寞还是怕我无聊,所以要那么细致地跟我聊呢?
几场春雨,几瓢肥。妈说,菜园里的四季豆,爬藤了,开花了,长豆了,可以摘来吃了。西瓜终于发芽了,看你们还敢笑话我种不出西瓜来?生菜又卖了十几斤,他们都说我们的生菜好吃……到底是南方的春天了。
这天,小叔、鼠和我三人到菜园里除草。我放眼一看,心里一阵感叹,妈不愧是在草地里种菜的,撸起衣袖,蹲下来一根一根地拔了。心想,按自己这认真的态度,这些草定能被我除得一干二净。在一旁的两人一个大笑一个惊叫,忙阻止我说,那些是菠菜苗啊。我还在辨认着,他们说,看看周边那么多长得一样的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草啦。于是我只得用手指挖着坑一棵又一棵地种回去。
鼠教我辨认草,小叔提醒我别再弄错了,于是我又正经地开始拔草了,一只手不够快,两只手一起来。对于有些实在不确认的,鼠没空理会我,我直接放它们一条生路了。
终于除完一小畦菜的草,前看后看,心里特别满意。我一边小跑着往他们那边去,一边说我把草除光光了。
咦,他们竟然在剪四季豆的叶子。我说:这叶子颜色好深啊,是摘回去吃的么?答:不是,这个不能吃。我有些惊讶:啊,那为何要剪掉叶子呢?没有叶子豆豆会被晒干的啊。答:叶子会吸收了整棵菜的营养,不该留。我疑惑了:是妈叫你们剪的还是你们本来就知道要剪的呢?答:我们本来就知道啊,老妈也知道。我再追问:你们啥时知道的?鼠忍俊不禁:小时候就知道啦。你不是老嚷嚷自己种过菜的么?
可能是蹲在太阳下面久了,脸是灼热的。哎,我所谓的种过菜,像是英文语法里的过去时态,不是进行时态,更不是完成时。拔了十来棵的甘蔗苗单独种,结果全军覆没,心疼且遗憾。原来番薯不是直接埋土里的,要先垒坡。冒小芽的玉米如果不是长在园里正中央的位置,也被我当草除掉了。见过、做过的事多了,不等于懂得啊,即便懂得,也不代表就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啊。
我小声地说,我以后再也不敢说自己种过菜了。哎呀,幸好自己没有说本来就会种菜,那还不让你们笑掉大牙?
后来,我再问:豆角也是像四季豆这样会高高挂着的么?答:嗯。问:豆角也会像这样往小竹竿上面缠绕上去的么?答:不,一开始需要我们帮忙缠绕一下,后面它们自然会绕上去了。
嗯,忽然也觉得自己这么说话,听着都舒服多了。不确认的,小心求证,不闹笑话。归根结底,还是要低调做人、谦虚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