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之叶》第二章

第二章

恫吓下,有人开始退却。

职工礼堂内,嘈杂混乱,沸反盈天,吵闹、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四十多岁,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一脸麻木,双目失神的坐在那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他就是在海恒纺织厂,厂职工食堂厨师吴国民。

吴国民神情恍惚地呆坐着。他任由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嘶喊声,一波又一波地灌入他的耳膜。他没有任何反应。他整个人仿佛呆傻了一般,一脸木讷,呆傻地坐着。面对这聒噪的吵闹声,他仿佛置身于世外。

他只是口中,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言自语着:“下岗了,失业了,怎么办?天呐!夫妻双双下岗失业,我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吴国民觉着自己的生活,简直是糟透了。

吴国民是家中的老大,中学毕业后,上山下乡做了知青。知青回城之后,他被分到了海恒纺织厂。

他在海恒纺织厂,结识了郑淑贤,一个性格温柔的纺织女工,他们恋爱结婚,没多久,又有了他们的儿子小剑。

那个时候,吴国民是幸福的。上班时,他乐呵呵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下班后,回到温馨的家中,面对贤妻和聪明可爱的儿子,他心里乐开了花。

那个时候,吴国民甚至觉着,放眼天底下,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此生如此再无所求。

谁曾料到,当他为自己的幸福生活所陶醉时,厄运却悄然向他袭来。

海恒纺织厂,先是效益不佳,职工的工资无法全额发放。紧接着,身为纺织女工的妻子,首批下了岗,失去了工作。

现在,企业彻底关停倒闭了,自己也随之失业了。突遭这一连串厄运,吴国民觉着,自己简直倒霉透啦!

吴国民思绪万千,正陷入往事的回忆之中。扩音器里,再次传来魏保贵威嚇的声音:

“所有人立即离开!留在这里的,将被视为暴徒,以参与暴乱罪,接受法律的惩治!”

魏保贵这威嚇严厉的话语,令人惊惧,让人胆寒,一股空前的高压态势,笼罩在大厅里。

魏保贵咄咄逼人的话语,起到了震慑作用,让很多工人心生畏惧,有了出奇制胜的效果。

很多工人并不懂法,并不真正了解,暴乱罪所指。他们并不清楚,暴乱罪的构成要件。他们认为,他们的保卫科长所说的话,就代表法律。

魏保贵的话音刚落下,厂职工礼堂内,人们开始了嘈动。

工人们都知道,暴乱罪、那可是重罪。他们光听这罪名,就足以把他们吓得够呛。

胆小,害怕惹是生非的人们,开始纷纷起身,避祸般地走向大门出口处。

这时、魏保贵令人胆寒、心惧的声音,再次传来:“所有人立即离开!留在这里的,将被视为暴徒,以参与暴乱罪,接受法律的惩治!”

随着魏保贵威严的声音、一波又一波接连传来。选择避祸离开的人们,开始慌乱啦!他们的心情,开始迫急。他们的脚步,开始惶急匆乱。

他们起先、还是慢吞吞,不紧不慢地向外走。当魏保贵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震响。慢腾腾向外走的人们,不禁心生出莫名的恐惧,他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当魏保贵威嚇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些人的恐惧进一步加深。他们每个人都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外跑。他们恨不得,爹妈能给自己生出一双翅膀,飞速的逃离,远远避开这个是非之地。

绝大多数的人,惶恐地奔向大门出口,离开厂职工礼堂。

他们都是普通工人,都是遵纪守法,老实巴交、不惹事生非的老百姓。当他们的保卫科长告诉他们:

如果不马上离开,将会以参与暴乱罪处理他们时,他们自然也就心生胆怯,害怕啦!他们哪里还敢逗留,一个接着一个,唯恐避之不及的,匆匆起身,奔跑着逃离开来。

这个时候,只有少部分的工人,还依旧聚集在职工礼堂内,对魏保贵等人发出他们的质问。

吴国民依然僵坐在那里。他不是不怕,不想逃避,而是突如其来的厄运,把他打懵了。他神情恍惚,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似乎失去了意识。

吴国民身旁的另一个人,已经惊恐起身向外跑。他是吴国民同事,也是同住在一个职工家属楼里的邻居徐樽蒲。

徐樽蒲年长吴国民几岁,他正起身向外跑时,他冷眼瞥见吴国民,还木讷地呆坐在那里。他忙返身,拽了拽呆若目鸡的吴国民。

他惶促地说道:“国民,还不赶紧离开!你坐在这等祸是吗?”

吴国民坐在那里怔怔的发呆。他被徐樽蒲一拉扯,还有徐樽蒲这句吓人的话语,似是触动警醒了他。

这个时候,魏保贵严厉的声音再次传来:“所有人立即离开!留在这里的,将被视为暴徒,以参与暴乱罪,接受法律的惩罚!”

空前威嚇的咆哮声,吓得吴国民浑身不禁一哆嗦。一个惊悚,把他从沉溺中唤醒。他蓦地起身,和那些快速逃离的人们一样,甩开步子就向外跑。

吴国民是个不惹事的老实人。当他意识到,留在这里,将会触犯国法,惹下祸事时。他本能的反应就是,迅速离开,撒丫子逃跑,远远地避祸。

吴国民和徐樽蒲,两个不惹事的老实人,随着人流,向外奔去。

门口处,他们的邻居和同事,年近五十岁的工人田敦厚,正站在大门处,犹豫不决、踌躇不前。

魏保贵对工人们,发出声色俱厉的威慑后,很多害怕惹事的人,开始起身向外跑,田敦厚也随着人流向外跑。他当时的念头是:赶快避祸,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要引火伤身。

可是、当田敦厚跑到大门处时。冷不丁的,他又停了下来。猝然间,他觉得自己干嘛要跑?他这样做有些太那个啦!他这样似是很怂、很懦弱。

他心有不甘地想:自己干嘛要跑?国家的哪条法律规定了,工人不能呆在职工礼堂里?哪条法律规定了,职工大会上,工人不能够发声、说话?

田敦厚心里这样问,有些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任人摆布,不甘心被魏保贵这一吓唬,就被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

田敦厚很想折身回去,也加入到抗议的人流中,加入到、声讨贪官马先富的人潮中。他虽然也想,但肢体却不听他使唤。他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想动,却动不了。他没有勇气冲上去。

田敦厚很想去,却又胆怯地不敢去。他前后矛盾地站在那里,心里犯开了嘀咕,发起了呆怔。

吴国民随着众人跑到礼堂出口处。他瞥见田敦厚呆怔地立在那儿发傻。他下意识的推了推他。他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却是明白无误的提醒田敦厚:赶快离开,躲开这个是非之地。

吴国民、徐樽蒲、田敦厚他们都是住在一个家属楼的邻居。吴国民不忍心让邻居田敦厚摊上祸事。他见田敦厚还没回过神来,还呆立在那儿不动。他再次推了推他,示意他赶快离开。

田敦厚似乎没有感觉到,还呆怔在那里。他心里很矛盾,想走,又不愿走。他总觉着这样跑出去,太窝囊啦!他前后矛盾,拿不准主意。

徐樽蒲见状,也上前推了推他,催促田敦厚赶快离开。

他声音有些惶恐的提醒他:“老田大哥,别傻站着了,赶快走。”

田敦厚仿佛还是没有听到,依旧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未动。这个时候的田敦厚,还处在走与不走的前后矛盾之中。

徐樽蒲见他还不动,干脆上前、用力向外拖拽他。

惊恐中,徐樽蒲声音有些变调道:“老田大哥,别惹事,赶快走!警察一会儿就到,别放着好好的日子不想过啦!你别自找倒霉,去蹲监狱!”

徐樽蒲的话语,还真管用。他这话语,似一把钢针,刺醒了田敦厚。

田敦厚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蹲监狱,这三个可怕的字眼,让他不由得惊悚、颤栗啦。他害怕了,想留下来的信念瞬间动摇了。他甩开步子,随着人流大步向外跑去。

田敦厚是个老实人、不惹事的人。当他意识到,不赶快躲开这个是非之地,就有可能被抓走,被关进监狱。一想到这儿,恐惧驱使着他,不管不顾,甩开双腿向外逃奔而去。

田敦厚跑了出来,远远的跑离那个是非之地,远离灾祸后。他长舒口气,只觉得一身轻松。

田敦厚轻松过后,也冷静下来。他静下来后,一霎间,他又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滋味。他又后悔了,为自己的懦弱行为懊悔。

他心里暗暗自责:职工礼堂是公共场所,又不是什么禁地,自己跑出来干什么?自己是海恒纺织厂的职工。他身为一名职工,呆在自己工厂的职工礼堂里,不犯法呀?自己没犯法,怎么可能被抓走蹲监狱呢?自己被魏保贵这一吓唬,吓破了胆,吓糊涂了,连是非都不分啦!

田敦厚越想越悔,愈想愈气。他仿佛是遭受了莫大的耻辱,用力的一跺脚。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掴得格外响亮。

他骂自己道:“我就是个懦夫,就是一个怂货!”

“什么叫怂货?老百姓就该这样,不惹事,少闯祸,过好自己的日子。”徐樽蒲反驳了一句。

他对田敦厚的话语很不认同。他从来就认为,不惹事,少闯祸,是老百姓最应该做的。老百姓就该这样,规矩守本份。

徐樽蒲煞有其是,义正词严的说。接下来,他仿佛是再一次、为他的观点寻找支持者。

他又转向吴国民,问道:“国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咱老百姓是不是,就应该不招惹是非,安分守己的、过自己的日子?”

吴国民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很认同徐樽蒲的观点。

虽然他认同这个观点,但他没有出声。他现在情绪萎靡不振,心情低落,懒得开口说话。

他一想到下岗失业之后,一家人、今后的日子该怎样过?就仿佛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愿说话,不想吱声。

吴国民的颓丧表情,似乎也传染给了徐樽蒲。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家庭,将要面临的困境,他也沉默了下来。

徐樽蒲的妻子,两年前下岗了。他的女儿徐秋虹和女婿陈纶,也是海恒纺织厂职工。海恒纺织厂破产倒闭后,他和女儿、女婿三个人,全部失业了。

现在,除了他的老父亲还有退休金之外,一家人中、有四个人失业了。

他还有一个在北京上大学的儿子。每年的各种费用,都需要他们支付。他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可面临的困境,又让他又发愁、沮丧。他不禁问自己,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一想到这些,徐樽蒲的心情,顿时晦暗下来。生活的重担,憋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天空阴云密布,昏茫茫的。黑暗的浓云,一簇又一簇袭压而来,灰浓的云层挤压着天空。阴郁的浓云,沉沉的,仿佛要坠落下来一般。乌云盖顶,黑云压城,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虽然是阴天,没有了炙烤人的阳光,但也没有一丝的风儿,只有一团团浓重的阴云,将大地蒸茏般地罩住,闷得严严实实的。把人憋得异常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阴郁和沉闷笼罩着大地,大地显得死气沉沉。连树木都无精打采,萎靡的垂着头,提不起精神。绿油油的叶子萎缩了,懒洋洋的毫无生气,蔫蔫的耸拉在那里,颓靡地低垂着头。

逃出来避祸人们,灰头土脸地,逃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他们成功地避祸后,步履也慢了下来。他们拖沓着有气无力步子,无精打采,缓缓地向前挪动。

一个年近七十,身体硬朗的老人,站在厂院正中处。他,就是海恒纺织厂退休老职工,徐老师傅。

徐老师傅今天专门等在这里。今天的职工代表扩大会议,是海恒纺织厂最后一次职工大会。会议结束后,海恒纺织厂便不复存在啦!工厂里的上千名员工,全部失业没了工作。

今天,是海恒纺织厂的工人们,最后一次的发声机会。

早上,他儿子徐樽蒲临出门时,徐老师傅特意嘱咐儿子:“在今天的职工大会上,一定要勇敢的站出来发声。尽管工人们的发声,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但要让世人知道,海恒纺织厂,是被马先富这些贪官们给搞垮的!海恒纺织厂,是毁在了这些贪腐的蛀虫手里!”

徐老师傅今天很早就来到了工厂,等待会议的结果。他一想这个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工厂,即将不存在啦!老人的心,便刀剜般的剧痛。

徐老师傅在厂院中,刚站了不一会儿工夫,工厂职工礼堂里,便开始有人流陆陆续续的走出来。

他很纳闷:职工大会结束啦?怎么会这么快就结束啦?

徐老师傅疑惑不解。他开始用目光搜寻,在走出来的人流中,寻找熟人,想探问个究竟。

老人的目光,落到了儿子徐樽蒲身上,又看到了吴国民和田敦厚。他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徒弟孙强。老人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隐忧。

徐老师傅和孙强的关系非同一般。

自幼习武的徐老师傅,在孙强还是小孩子时,便收他为徒,向他传授武艺。不仅如此,因为孙强是个孤儿,徐老师傅将自己这个徒弟,收为义子,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视如己出。

徐老师傅的徒弟孙强是个孤儿。孙强自幼就失去了母亲。他父亲又在一次事故中,因公殉职。失去了父母的孙强,是在好心人的关心呵护下,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徐樽蒲见到父亲,蔫不唧的上前问道:“爸、您怎么来啦?”

徐老师傅瞅见这几个人,蔫蔫的,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明白了,今天的职工大会,不会有好结果。

徐老师傅把目光转向吴国民,看到他灰头土脸、有气无力的样子。徐老师傅不知可否地摇了摇头。

他似是对吴国民,又似是对大家,发出了他的寻问:“会开完啦?怎么会这么快?结果怎样?”

“都下岗失业啦!”吴国民落寞道。他无力的耸拉下脑袋。

“工厂彻底没啦!所有的工人,全部失业啦!”田敦厚接过话儿,闷着声补充了一句。

稍一停顿,田敦厚又继续说道:“我家还能勉强过,媳妇今年退休了,家里起码还有固定收入。只是您家、国民家,可就惨啦!全家都失业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徐樽蒲和吴国民,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哀叹,两个人的头,再次深深地垂了下去。

“你们都打起精神来!你们有手有脚的,没了工作再去找。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不下来!”徐老师傅为他们鼓劲打气。

老人见他们一个个即将垮掉的样子。他为他们忧心,用话语激励他们。老人对吴国民似乎特别关照。他特意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鼓励。

老人劝解吴国民道:“吴家老大,你要打起精神头来,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有什么困难,大家互相帮衬着,共同面对。但你的精神头儿千万不能垮掉,精神头儿要是垮了,这人就完啦!”

徐老师傅的鼓励和安慰,一个长辈的鼓励,让吴国民晦暗的心情,涌动起暖流,有了少许宽敞。

他想一想,觉得徐老师傅话语,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自己有胳膊有腿的,失业了又怕什么?可以重新再找一份工作。

吴国民的心,有了些许宽慰。他怀着感激之情,使劲的点了点头。

徐老师傅见吴国民脸上的阴霾,有了稍许消退,稍微放下心来。他又转换了话题,问道:“今天的职工大会,怎么结束的这么快?”

还未等吴国民等人回答,徐樽蒲抢先说道:“唉!甭提了,打起来啦!里面发生了骚乱,乱成一锅粥啦!”

徐樽蒲说后。他似是惋惜,又似是不赞同孙强等人的行为。

他叹息一声说道:“他们这些人真是不省事,非要惹事闯祸。你说你一个老百姓,跟厂领导辩什么理,闹什么事呐!“

“什么闯祸、闹事?他们那叫呼唤正义!”徐老师傅纠正儿子的说法。

他义正词严,掷地有声道:“老百姓怎么啦?老百姓就应该、眼睁睁看着国有资产,被贪官们侵吞,据为己有,就不该发声、说话吗?”

徐老师傅说罢,他不满地盯了儿子一眼,皱起眉头。说话语气里,话里有些责怪的意味。

他对儿子说道:“人家孙强等人,在那里为正义发声,试图挽回国家、集体的财产损失。你呢?溜了,吓得跑出来啦?”

“爸!您别这样说。”徐樽蒲怨怪一声道:“我不跑出来行吗?保卫科长魏保贵说了,留在那里,将会被视为参与暴乱。那是犯法,要被抓去坐牢的!”

“哼!那小子纯粹是胡说八道!他就是吓唬你们,把你们吓跑。他这吓唬人的话语,只能吓跑你这样的胆小鬼!”徐老师傅愤懑道。

他满脸的对儿子不满和不屑之色。老人又怼他儿子道:“我看你呀,就是个窝囊废、胆小鬼!”

“爸,瞧您说的。我一个工人,怎么能和厂领导讲道理、瞎闹腾?”徐樽蒲还在为自己辩解。

他满腹委屈的又说:“爸,咱一个老百姓,能和领导争斗吗?那是犯上作乱,要倒霉的!咱一个老百姓,还不应该少惹是非,听话服从。

徐老师傅一听就来了气。他忿然驳斥儿子道:“屁话!听话、服从?那些贪官们,贪污侵吞国家的财产。他们把工厂里的资产,转移到他们自己的手中。难道、你就应该选择默不作声,不管不问,听之任之?“

老人说到这,止住了话语。他似乎不想与儿子,再辩论下去。

他叹息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唉!啥也甭说了。小时候,我教你习武,你不肯学。你呀,就是个窝囊废!”

老人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马上就有人为徐樽蒲辩解开脱。

那人说:“老爷子,樽蒲说得对!我们老百姓可不就该少惹事生非。再说、都下岗失业啦!我们本就够倒霉的啦!还瞎闹腾啥呢?”

马上、又有人站出来附合。他振振有词地说:“反正我是不掺合这种事情。我拖家带口,孩子老婆一大家子人,都得靠我。想一想、一家人今后该怎么活下去,都够愁人的啦!那还有心思去闹事。”

这人话说得念念有词,理直气壮。徐老师傅听了这些人的话语。他紧锁起眉头,神色凝重地瞅着他们。

老人发出一声长叹,怆然道:“唉!你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按理说,不该说你们。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样,选择沉默,不敢出声。那些贪官们,岂不会更加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徐老师傅一席话,让说话的人噤了口,不吱声了。这话语,像一把利剑,戳中了人们的软肋,扎得每一个人的心,隐隐作痛。

这些选择避开祸事的人们,他们只是不想惹事,害怕招惹是非。但他们的心里,也有不平和怨愤,只不过,他们选择了忍受,不敢大声说出来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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