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就是这么残酷,会和很多人开很多无奈的玩笑,但是生活就这么延续下去了,不声不响的度过了大半个人生。是我父母亲的,他们那一代人默默的无私的奉献,也是我的,在一个他们选择的小城镇,留下了我这一生也抹不去的岁月。
“天北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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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接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定格在“北”这个字,其实是要和若若若干年以后,自己选择飞过太平洋,来到一个非常靠近南极洲的国度---新西兰,在那边求学深造,遇到生命的另一半,然后决定定居下来,有很密切的关系。所以以南半球的新西兰为参照点,这样无论我在北半球的任何角落,与我而言,都是和“北”这个字遥遥呼应,生命的旅程也更加契合,同时也让这个“北”字在我心中变得格外的有分量,更有亲切感。
随同父亲从上海回到小城镇的那一年,我去了一所离母亲工作很近的幼儿园。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主要教语文和历史。同时她还是班主任,带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从入学新生到离校的老人,她总是勤勤恳恳的备课,对学生关爱备至,所以在众多的老师当中也备受学生的爱戴。以致很多很多年以后,家里还是会时常有她的学生来家探望。她的这么多学生当中,我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一位因斗殴伤人,进了劳教所里改造好多年的哥哥,直到他出来恢复自由身之前,母亲每年都会大包小包的去探望,给与鼓励和光明。
这所幼儿园应该是片区的缘故,以至于我小学,中学,一直到高中,也时常能看到那些一起成长起来的玩伴。有的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彼此也羞涩了起来,所以即使知道对方都是同一所幼儿园的伙伴,也偷偷藏在心里,那躲闪且不肯定的眼神,依然美丽动人。男孩子们也因为年级分班的缘故,有了各自的班级荣誉感,有了各自不同的玩伴,所以也渐渐没有了更多的交集。在那个以班级为群体的年代,我们都以各自的班级为中心,那无形中的各种竞赛,也自然而然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我进幼儿园的时候应该入的是中班吧。像我这种自然就熟络的孩子,即使是错过了小班,孩子们之间的天真无邪,几分钟的友谊如同几分钟的仇恨一样,隔天就消失无踪了,所以慢慢的我也融入了这个新的群体。之后我也就再没有给母亲添堵,偷偷从幼儿园跑出来,去就近的中学哭着要找妈妈。现在想来,当时幼儿园老师的警戒心还蛮低的,任凭这样一个小孩偷跑出来。换做是现在,不见到家长,是不会把孩子放出牢笼一个的。相比之下,当时的社会风气还是淳朴的,市面上拐卖小孩的事情也鲜有耳闻。从我上小学开始,就是一直一个人背着书包,走上10多分钟的路程去小学,20分钟的路程去中学。换做是现在,像我这样皮肤白净的小孩,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是不知道要被人贩子给拐卖了几回。
小时候的我大大咧咧的,仗着自己眉清目秀,混迹在小妹妹的群体里,备受关注。那时候的小姐姐们也豪放,不像现在的小姑娘总有些扭捏拘束。自己看上的小鲜肉,上来就搂搂抱抱,有了肌肤相亲,彼此的距离就自然亲近了不少。当时的我住在一栋集体宿舍里,一家三口挤在只有10个平方的小屋间里,洗衣服,做饭都要到楼层中央的公共区域里解决。连浴室和卫生间也都是公用的,两个帘子分别注明了男女。不过即使是那样的岁月,一个楼层里的住户们也过得其乐融融,相安无事。因为家里可以玩的空间太小,所以我总会跑出家,去附近的小公园里和邻近的,或是同在一个幼儿园的小姐姐们一起玩耍。无非就是一些过家家的游戏,什么我是你这辈子终身不渝的男人,你是我这一生非你不娶的女人。有时候,我也会被要求扮演一朵花,用双手捧着脸,傻傻的像一朵盛开的水莲,等待着花的女主人给我浇水,讲故事。
其实很多当时能脱口而出的名字,都已经渐渐变得哑口无言。张着一张若有所思的嘴巴,却怎么也叫不出记忆里对方的芳名。所以就都化名带过了吧,如果不小心有些许的代入感也都尽请谅解。我印象深刻的小姐姐一个是小敏和小飞,后来分别是我小学的同学,和小学中学连年级的同学。还有一个就叫小美吧,一个妥妥的小家碧玉型女孩,那个时候的她美的不可方物。如果当时我能理解“梦中情人”这四个字的含义,小美就是这一类的姑娘吧。她就是要求我扮演小花的女孩,其实一点都不文静,但是她的奔放,依然让我觉得那是一种迷人的内敛。和她,我们一直都是若隐若现的的关系。除了小学在一次乒乓球比赛中,我跨班大胆的调戏了她,然后道明缘由,我们才短暂的又续上了一段孽缘。之后到了中学高中,我们就很奇怪的消失在了彼此的世界里。哪怕那个小城镇的主街从头至尾的走完一遍,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光景,而且还是闲庭信步的踱步的方式。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奢望的交集了。
我现在仍能记得幼儿园老师教的一首歌,“娃哈哈”。歌词中有一段反复吟唱的文字是“娃哈哈,娃哈哈,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颜。”同时老师还要求我们配上新疆舞蹈中扭脖子的动作,至今,我的脖子仍然能灵活的左右摇摆,同时还能保持上半身不动分毫。这样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驰而过的,一眨眼我就进入了大班。老师们也自然而然的把精力更多的放到了小班和中班的孩子身上。我们这群不太待见的大班孩子们就更加肆无忌惮的玩耍了。一个不小心,有一个小伙伴因为屁股的直径太窄,在木制的马桶板圈上,滑落到了粪坑里。直到大人把他打捞起来,一阵臭气熏天的空气,弥漫在整个幼儿园里,让本是小大人的我们像似炸开了锅一样,乱哄哄的嚷成了一片。我当然是没有勇气走近观瞧的,我甚至有些恍惚,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儿,是否真的应该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再有记忆深刻的时光,就是幼儿园中午午睡的时候。老师会把男孩和女孩分成四排,男女各两排。一排靠墙睡,一排靠窗睡,但是中间的两排是男孩和女孩顶着头睡的。很不凑巧,我就是经常在中间睡的名单里。雷打不动的中流砥柱。不过我也不确定, 是否是自己主动请缨,甘愿担上男女授受不清的骂名,一副大义凌然的豪情壮志。其实内心是一万个的愿意,心花怒放的蜜开了花也说不定。但是我想说,这是我一天中最最盼望的时刻。这画面,你想想是多么的香艳,头依靠着头,彼此的心跳呼吸都掷地有声。我和她彼此说着只有我们俩能听得见的悄悄话,她口中的每一个音节,都是当下最婉转动听的旋律。我们会交换彼此的心事,我们会约定明天还要排好相应的阵型,这样我们又能够共续前缘。老师的呵斥声还在耳边,我们彼此小心翼翼的假寐着,然后进入了彼此的梦乡。老师一般会提前5到10分钟,把我们唤醒,这样我们可以有一段摆脱如梦初醒时的混沌感。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相谈甚欢,她会用她的食指,在嘴唇里湿润,然后帮我轻轻的梳理我的眉毛,她说这样的眉毛笔直的,一点都不会弯曲,很好看。真的是虐心的情结啊,哪怕是写入当下任何的言情小说里,都会是动人心扉青梅竹马的桥段。
我怀念那个年代的美好,那段光阴的故事。我怀念老师总会在我们的额头,印上红红的指印,红扑扑像小苹果的脸庞,半大小年龄的老成,毫无矜持的追逐嬉戏。这是回不去的我,也会是回不去的他们,我岁月里一起见证过无邪童真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