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提着我的包去早餐店吃早餐。在过去的一年多,几乎每一天我都来这家店吃早饭,跟老板和老板娘早已十分相熟。常人一来到这家店里,总喜欢网店里挤,尤其是冬天,店里暖和。而我则不同,我在这家店里有一张“专桌”。那是靠在西南角墙外的一张木桌,跟我小时候的课桌一模一样,那儿很静,我总喜欢清静。
不过今天,当我到达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个老人坐在了我常做的凳子上,桌上放着一碗豆浆,还冒着热气,手里拿着一个包子,用透明的白色塑料袋包着。我没有在意,依旧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袋子房子桌旁,然后径直去粥桶旁边舀了一碗白粥。几乎每一天,我喝的都是白粥,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因为看到了老者桌上的那碗豆浆,我舍弃了一贯热爱的白粥,转而也打了一碗豆浆,加了一点点的白糖,一点点,因为我在健身,然后照例拿了一个包子,一个花卷和一个水煮蛋,因为跟店主相熟的缘故,我几乎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给自足。
坐下来之后,我才开始近距离地观察起了这位老人。他的股价很大,身材颇为魁梧,虽然后背有些佝偻,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当年应该是一个高度爱的汉子。也是在岁月的压迫和摧残下,现在已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他的头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的黑发,虽然已经不再浓密,不过这个背头梳得有型(就像电影里赌神的那种头)。他的双颊皮肤非常松弛,皱纹满布,从腮帮到额头,一点点的老年斑,星罗棋布。我估摸着他已经有80多岁了。在我刚坐下的时候,我看到老人瞥了我一眼,眼神里透出一丝的霸气,转瞬即逝。
我咬了一口花卷,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默默地观察期老人。只见他把包子放进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咀嚼了起来。依稀能看到老人的牙口,大部分的牙齿都已经不见踪影,所以他只能吃力得用牙床消磨着食物。然后再慢慢地吞咽下去,我还能听到一声咕咚的声音。吃了一口包子,我看到他伸手用碗中的勺子舀了一勺豆浆,向嘴边送来,手中的勺子不停地抖动,此时他的眼睛向我这边瞥了一眼,吓得我又咬了一大口的花卷,然后做出一副嚼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过眼珠子时不时地转向旁边。只见老人的手不停地抖动,勺子里的豆浆在颠簸,甚至荡起了涟漪。从碗口到老人嘴边也就短短的40公分的距离,虽然也看得出来老人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手,不过,豆浆还是因为颤抖洒了一半。他用勺子舀起第二勺的时候,改变了策略,不再只是用一只手,而是将他的左手打在右手的手腕上,想要通过左手控制右手的抖动,不过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等到豆浆到达嘴边的时候,还是洒了不少。看到这一切的我,心中五味杂陈,看他的长相,当年应该也是个豪爽的汉子,如今却连喝口豆浆都如此艰难。
经过了 多次尝试,老人还是没法“完美”地喝到豆浆,终于,我看他屈服了,他不再执着于将勺子伸进碗里,而是颤巍巍地低下了他的头,嘴唇贴着碗口,呼吸深重地吮吸起了豆浆。
我没有再接着看,但是我能够听到他的喘息声和嘶嘶的吮吸声。我用手中的筷子干净利落地夹起碗中的肉包,我的手是那么的稳,夹在包子上的筷子就像是一支铁钳。我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大肉包给解决了。我一边吃,一边将我的勺子伸进碗中,一勺一勺地把豆浆往碗里送。勺子很稳,可以说纹丝不动,我轻轻地一吸,豆浆就沿着我的喉咙流进我的胃里。我不知道老人有没有看我,因为我不敢看向他。
我只顾着自己的豆浆,勺子里的豆浆很稳,没有一丝的波动,但是我的内心却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巨石,正泛起惊涛骇浪。我在想以后,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如这位老人一般,也会老迈。那时的我,可能也是孤身一人,看老人的穿着,老人的气度,可以想象应该也是个曾经的“赢家”,可是我呢?如今的我虽然看似在为生活努力奔波,可是奔波而没有方向,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儿,甚或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将来,也许等我年迈的时候,我会比他还惨,也许我连一碗豆浆都可能买不起,更别说坐在这里慢慢地喝了。我不敢再往下想,我端起碗,将剩下的豆浆一饮而尽,甚至都顾不上它烫不烫。付完了钱,我提起包上班去了,回过头望了一眼,看到老人颤巍巍地将头伸向碗边,吃力得吮吸着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