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声惊雷响。苏澈醒来，习惯性看向身旁。果然！床角正有一团“东西”瑟瑟发抖，大有要将自己抠到墙里的势头。
“陌玉”，苏澈温声低语。缩成一团的泪人儿方顿了顿，在被子里胡乱抹了几把，才探出小脑袋徐徐转过身来，似是想解释一番，但一开口便又老老实实闭嘴了。哭腔太浓……
这……实在太乖了些，苏澈心道。熟练的把人揽在怀里，轻轻安抚：“以后打雷叫醒我就是，莫不是今日这雷大了些吵醒了我，你就要在那边抖一夜嘛！”本是想软语轻声，可说到后面语调里多少带了些责备。怀里的抽泣停了一下，头埋在他胸口，不动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道：“只管叫醒我，不必多想其他。”怀里的人呜呜的答应了，“好了，睡吧。”轻拍后背，低声劝哄，陌玉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折腾了一夜，終是累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等人睡熟了，了尘将小孩安置好，才坐起来，活动早已麻木的胳膊。他盯着陌玉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又帮他掖掖被角，披衣趿鞋，到桌边倒了杯水。水早已冰凉，几口入肚，凉意似于五脏六腑蔓延开，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想出去走走。
雷雨之后，风中夹杂着草木的气息。一切都被冲刷的干净，伴着滴滴答答的声音，苏澈抬头。出时山眼白，高后海心明。这月色干净透亮令人心醉，快意的很。忽的，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涌上来将那份雨后望月的惬意吞没了，似有针在细细密密的刺……
冷清……
五年过去了。五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也如今日皓月当空，却没有这份静谧柔和了。苏澈只身站在院中，月光洒下来，把他的身影拉长。他回头望了望卧房，那场雨什么时候能停呢？
突然觉得有些冷了，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弃了那云中的团扇，回屋去了。
未曾长吟到五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