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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和表姐视频,她正在地里帮舅妈刨红薯,一不留神白露已过,又到了红薯收获的季节。她给我看了刨出来的红薯,堆满了几篮筐,这还没刨完。
笑着跟她说,现在红薯卖的很贵,我们去路边买个烤红薯,小小的个头都要七八元钱,表姐豪气地说,“马上安排给你寄点,这些在家里都不值钱。”
家附近有位卖红薯的爷爷, 他总是推着一个铁皮制的炉子在菜场边驻扎, 炉子里有滚烫的炭火,边缘架着红薯在烤,烤红薯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弥久不散。每次和女儿散步时,她看到烤红薯便走不动路了,非要买一点不可。
跟她说,我小的时候吃红薯吃到腻,小妞边吃着香甜的红薯,边是满脸的不信,“你逗我玩呢,这个也不便宜啊,怎么就能随便吃,还能吃到腻?”
于是,我们开始了探讨小时候的“大户人家”的红薯之旅。
小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种点红薯,这也算是主食的一种,不光是人吃,也给猪吃,这时候想想,好尴尬,哈哈。
噩梦般的红薯叶稀饭
我们那边把红薯叫做“山芋”,红薯全身是宝,红薯叶和藤可以炒着吃的,但我妈最爱的是烧稀饭放红薯叶,名曰“菜稀饭”。
这菜稀饭是我和哥哥的噩梦,当我们抗议说不要吃时,她听进去了。
后面每顿稀饭必放红薯叶,还得意地说“让你们挑食,越挑我越放。”那霸气外露的样子,让我们面面相觑,再低头看着碗,无言以对。亲爱的老妈为了治自己孩子挑食的习惯也是煞费苦心。
当我们老实地吃着这菜稀饭时,妈妈才会换个口味,烧上一顿红薯稀饭,那可比红薯叶稀饭好吃多了。
最爱的清炒红薯藤
农村里的小菜园如同一个小型的菜市场,里面种满了各种蔬菜,想吃什么就到菜园里摘点就是,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
大人们在吃的方面总有新鲜的点子,什么都要尝试一番。
他们经常在午前摘一批红薯藤,每家分一点,围成一圈坐着,边聊天边将藤上的皮撕掉,折成一小截,配点辣椒清炒,这是一道可口的菜。
而我们这些坐在边上帮忙的小孩,忙着忙着就走题了,将红薯藤弄成一节一节的,做成耳环,手链,项链。
完工后戴起来臭美地展示,看谁做的更好。回想起来,这些是我们的第一套“首饰”,还是亲手做的。
多种多样的红薯吃法
那个时候我们也烤红薯,但并非是用现在路边的炉子烤,而是等饭烧好,灶膛的火灭掉后还留有余温,便将几个红薯埋到灰烬里,用里面的温度慢慢烘烤着。
等我们放学回来,便跑到灰烬边,扒出红薯,迫不及待地将烧黑掉的皮儿剥开,露出那黄澄澄的内瓤,一阵诱人的香甜气味扑鼻而来。
三口并作两口将这软糯又香甜的红薯吞下了肚。吃完后才发现自己满手黑乎乎,嘴上也是黑乎乎,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蒸红薯吃的不多,更多是煮,煮红薯不及烤红薯那么香,但是也是常吃的,因为可以煮上一锅,主要是用于喂猪。
将红薯洗好,放入大锅里添上足够的水,便开始烧。
熟了之后,在满屋的蒸汽里,揭开锅盖,从里面挑出几个品相不错的,留着家里吃,其余的便捣烂喂猪。
猪儿们吃到红薯饭时总是欢快的很,边吃边哼哼唧唧。
每年白露过后,红薯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堆成了小山。
因为它几乎是那个时代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也没办法卖,吃不完便埋在地窖里留作过冬,或者晒成生红薯干,可以是小孩的零食,也可以在煮稀饭的时候加进去,这是能抵饱的。
放学回来的时候肚子饿,又没有别的东西可吃时,便抓一把红薯干慢慢地嚼,晒干水分的红薯干真的很硬,想想那时候自己的牙齿也是承担了太多不该承担的责任。
女儿听完我的回忆,感慨了一句,“我也想家里有吃不完的红薯,保证不会腻。”
瞬间哂笑,现在的孩子生活太幸福了,物质条件那么优渥,真让他们回去到那个贫瘠的年代,又怎么能受得了。不过可以考虑经常带她回老家,尝尝红薯叶稀饭。
如今想吃红薯时,就去买一点,在家里用烤箱烤,虽不及炉子烤出来的美味,但也八九不离十。偶尔再做点红薯稀饭,吃的满意就好。
突然想起看到的一首佚名诗:
《红薯打油诗》
旧年果腹不用谈,今日倒成席上餐。
人情颠倒他不颠,自由真情在心间。
羞为王侯桌上宴,乐充粗粮济民难。
若是身价早些贵,今生不怨埋砂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