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命不凡(作者:正路)

        阳光直直穿过卧室照在床上,旁边袋子里放着几个梨子,有几个已经坏掉了,发出一股霉味,这几个梨子是上访户李秀氏给的,那天李秀氏哭着柱着拐杖让我这个信访室主任处理她几十年前的事情,硬是塞给我一食品袋梨子,我过意不去就收下了,为了打消我这个主任吃拿卡要的嫌疑,我塞给李秀氏五十元钱,让她消消气,慢慢讲讲事情原由。

      “我家河渠的树,怎么处理,去年就处理上了,现在还拖着。”李秀氏眯着眼,用拐杖捅了捅地。信访室副主任赵大元喜皮笑脸说:“李秀氏,你把地捅开窟窿眼就能解决了。”我制止了赵大元的胡闹,赵大元要了一支烟,一边吸一边歪了一眼李秀氏。

      我说:“河渠的树需要确认,全村人都说有树,怎么处理?”

      李秀氏:“我不管那些,反正我就找乡政府,为民不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停了停说:“那得去国土局和项目部集体讨论你的事情,到底有几棵树,去省里调卫片查看。”

      李秀氏是A镇多年的上访户,她拿着一包上访材料,里面有民国时期的地契、上访被打的病历、高速路占地的诉状、做结育手术落在肚子里的纱布证明等等一沓材料。

      说起李秀氏也是有故事的人,李秀氏是B乡C村人,家境富足,听C村人说,李秀氏父亲得了祖上一瓦瓮银元,打小就混日子过活,在那个饥饿年代也没受到拷晾,直到改革开放后,因沾染赌博恶习,把家底输个精光,不得以把李秀氏嫁给A镇D村有名的贫农王狗拴之子王小拴,嫁到王小拴家,穷有穷样,坑上一付铺盖,一盘席子,席子角已被炕头烤的发黄变黑,李秀氏嚎啕大哭一场,也就认命了。王小拴穷也就罢了,还有一身毛病,重活干不了,轻活还赖得干,两口子吵吵闹闹,摔盆子摔碗也就磕碰了十几年,十年间,李秀氏生有两儿一女。李秀氏生育这个年代还没和现在一样可以生育三个孩子的政策,那个年代提倡生育一胎,为了躲过检查,李秀氏东躲西藏,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侯,几名卧藏在草棚里的人,敲开门,把还在睡意中的王小拴拎到旁边卧室进行宣传教育,对执迷不悟的李秀氏也劈头盖脸一通深入灵魂的教育,王小拴和李秀氏低下错误的头,先是罚款,然后是强制结育。

      那天A镇来了两个穿白大掛的女医生,把李秀氏叫到A镇卫生院,简陋的卫生室有一个大床,还有做结育的器具,其中年龄大点的女医生叫李秀氏脱光衣服,李秀氏静静躺在床上,先麻醉,然后,是身体被划开的感觉,像针扎一样,十几分钟过后,麻药散去,疼痛仿佛要撕裂身体,手术做完了,王小拴给李秀氏穿上衣服,王小拴把拴在卫生院的毛驴套上马车,车上放着一付铺盖,和一顶绵帽,众人把李秀氏托到马车上,王小拴给李秀氏戴上绵帽,盖上被子拉回村里,也就是这次手术,成为李秀氏上访的开端。

        过了几年后,李秀氏一直肚子疼的毛病没好,为了节省钱一直拖了七八年,在孩子们的劝导下,去了县城人民医院看了医生,医生先让挂号,然后是透视,结果发现一节纱布留在肚子里,李秀氏又一次嚎啕大哭一场。四十来岁就柱了一根拐杖,摇摇晃晃去了A镇,A镇的领导也纳闷,缠绕伤口的纱布怎么就会落在李秀氏的肚子里,经过分析责任在A镇卫生院当时借用D村的妇联主任顶替帮忙造成的医疗事故,A镇为了息事宁人,给李秀氏一千元医疗费用和精神补偿。半年后,也就是农历进入年关,李秀氏把一千元花完了,又去A镇找领导去讨要说法。A镇领导扶了扶眼镜,严肃地说:“咱们不是已经了事了,怎么又来了。”李秀氏哭着说:“了是了了,可我性生活没感觉了。”面对这难以耻口的事情,A镇领导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干了十几年乡镇工作,第一次听群众反映这么深入人性的问题。A镇领导只好拿起报纸,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一边听着李秀氏的哭诉。从这天开始李秀氏开始了他的上访之路,接近春节的时候,A镇忙了一年的工作,"收粮刮宫"的营生在年关放一放了,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李秀氏忙着找A镇领导,A镇领导在单位,李秀氏就去单位找,A镇领导躲在家里,李秀氏就去家里找,眼看着马上就是春节,碰到这么霉运的事情,李秀氏赖在家门口不走,A镇领导找了几个游手好闲的人,连拖带拽的把李秀氏扔到街上去,这便有了李秀氏上访材料里第二个诉求,A镇领导雇凶打人。

      李秀氏带着擦破的皮去医院做了鉴定,医生说:“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李秀氏见A镇无法满足自己的要求,告到县里,县里对A镇领导做出了处理,一是责令A镇领导给李秀氏补偿费。二是对A镇领导停职反省,调离A镇。

      打人事件算是平息了,可肚子里纱布事件并没有解决,李秀氏又柱着拐杖去A镇找新上任的领导,这位领导给出的答案是:“再次给你做手术,取出纱布,手术费镇里出,误工费给你算上。”李秀氏说:“纱布已经长肉里了,再说开膛刨肚的,谁受的了。”A镇新仼领导,一拍桌子:“李秀氏,你到底解决不解决。”李秀氏把拐杖一仍,说道:“老娘就不解决。”A镇领导把门一摔,调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想到哪告去,告去!不是我手上的事,我还怕你吃了我。”李秀氏一边柱着拐杖,一边骂骂咧咧的离开A镇。

      离开A镇后,李秀氏到县政府门口喊冤诉苦,坐在大门口不离开,县政府副县长接待了李秀氏,这位副县长听着李秀氏哭诉着自己肚子里的纱布,哭诉着被A镇前任领导雇凶打人,哭诉着丈夫无能,哭诉着孩子还小,哭?诉着一贫如洗的家,李秀氏一边哭一边说,这位副县长也听着,眼角流下一串泪,不知道为李秀氏肚子里纱布,还是李秀氏一穷如洗的家。这位副县长,拍拍李秀氏的肩膀,说道:“你的事情讲的很明白,包在我身上,我会给你个说法。”副县长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珠,停了停,说:“李秀氏,你回去吧。”

      副县长把李秀氏的纱布、被打和一穷如洗的家,反映给县长,县长和书记一商量,给李秀氏补偿些,一是弥补过去的过失,二是救助一下这个贫困的家庭。

    初春的时候县里来了两个人,一个胖点,走路一颠一颠的,粗声大气。一个瘦点,戴个眼镜,文质彬彬,说话细声细气。两个人来到A镇,A镇接待了两人,瘦点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钱交给A镇领导,胖点的说:“李秀氏的事就这么办,把钱交给她,留个收据。”A镇新任领导送走县里两个办事员后,把A镇D村的村干部叫到A镇,把一沓钱给了D村村干部,新任领导严厉地说:“李秀氏的事到此一笔勾销,你做为村干部要做好教育稳控,再次发生上访,你这个村长就放下。”D村村干部:“嗯嗯”不停地点头,像学生做错事一样。D村村长回到D村后,把李秀氏叫到村委会,把一沓钱放到李秀氏手里,把一支笔和写好的收据,一脸乌云,说道:“你肚子里的事到此为止,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签字!!!”李秀氏接过钱和笔对怂着村长说:“伤疼在我身上,又没长你身上,说话不腰疼,你还要不让我活了。”李秀氏一边拿着钱装进包里,一边签了自已歪歪扭扭的名字,按了红手印,李秀氏把指头上的印泥抹在墙上,两道红印显得分外明亮,李秀氏柱着拐杖离开村委会。李秀氏的第一次上访算是告以段落。

      又过了十年,A镇换了三任领导,A镇随着国家的发展,也出现生机勃勃的景象,要想富先修路的囗号到处喊,连老百姓都能郎郎上口,省里在全省规划把高速公路建在了新水县,对于这个穷的咣当响的地方,意味着坐了一趟未班车,车速快不快,出行到是方便了。这条高速从规划上正好经过A镇D村,A镇D村的全体村民高兴的合不拢嘴,李秀氏也柱着拐杖在人群里高兴。

      修建高速路前,项目部与A镇政府召开了协调会,协调组长由A镇副镇长光头担任,因为光头副镇长包的片区覆盖了整个高速路途经的地方,协调老百姓占地和拆迁的重担就落在光头副镇长肩上,A镇其他班子成员担任成员,光头副镇长在A镇也算个得力干将。随着工程进度的推进,对D村的勘验工作也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光头副镇长在D村召开了动员会,那天D村外流人员从四面八方赶回D村,会场下面花花绿绿,有大人的调侃嬉闹,也有小孩哭闹玩耍,在D村历史上也算一个盛大的集会,会议结束后,各家把各家的地盘划的分毫不差,连崖边的土也要铲开一节,为了多算几分地,有几家共建的厕所,也要平分股份,下面便是光头副镇长带领A镇协调组和工程队从村西头开始,拉尺子丈地,每家每户都等着光副镇长,手上这个钱袋子,然而光副镇长却是个严谨的人,尺子上分毫不退让一步,导致D村村民对光副镇长有了厌恶的情绪,李秀氏便是其中之一,李秀氏把厕所建在村里的公共用地上,让光头副镇长给算上,光头副镇长说:“地是你家的吗?”李秀氏说道:“是”。光头副镇长又说:“公路什么时候成你家的?”李秀氏说:“厕所是我家建的。”光头副镇长说:“你这是违章建筑!”李秀氏说:“我家里民国时候的地契。”光头副镇长说:“厕所是你建的给你出个砖头钱,地是集体的。”李秀氏坐在地上,一边哭着骂着:“千刀杀的光头,你要杀我了。”一边用拐杖打着地,地面被敲的绑绑响。

      光头副镇长虽然多年的老干部也对这个出名的上访户心里忌惮几分,光头副镇长领着队员们开着面包车返回乡里,李秀氏在后面追赶着,从来没见过不柱拐杖的李秀氏跑起来这么快,光头副镇长一踩油门,后面留下一股呛人的未燃尽的汽油味。

      初步丈量工作经过两个月的忙碌算完成了,留给A镇的就是李秀氏地契上的一亩地留在那没有解决,这也是多年后李秀氏拿着民国地契告状的事由,直到高速路走了十来年,这个棘手的问题,也没解决。后来协调项目的县领导责成县信访局联席会议决定此事,此事也没有后文。

      上面开头说到李秀氏河道栽的树被施工队挖掉的事,据村民说,河道的树是野生的,谁家在河道栽树,那不是拔开眼子放屁。李秀氏说,她家一口气在河道栽了五百多棵树。我说:“等从省里调回卫片,咱们再核实。”过了一星期的时间,李秀氏柱着拐杖把沉静的楼道敲出梆梆响,我和赵大元说,李秀氏又来要树了。赵大元把电脑打开,把从国土局拷回的卫片打开,先是从密密麻麻的地图上找到A镇的位置,然后,根据A镇的道路找见D村,再从D村的河渠里找李秀氏的树,赵大元指着电脑上D村河渠说,:“李秀氏你来数你的树,连上蒿草,崖上你家不可能种树,你也数上。”李秀氏数来数去只有十三个可疑树,李秀氏眯着眼说,:“我家五百棵树,现在就有十三棵,你们删了,造假!”赵大元一拍桌子说道:“地图谁能造了假,你那十三棵里还有蒿草,你分清数量。”李秀氏嘴里嘟囔着:“反正我家就五百棵树。”李秀氏一边嘟囔一边翻起她丈夫的事情,说她丈夫二十年前在D村免费务工垒坝,从一米多高的坡上掉下去,落下腰疼病,不能干活,D村应该补偿二十年的误工费,还有以后生活所需每月二千元生活补偿。我说:“那你去法院起诉去,走法律程序。”李秀氏拿出一沓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二十年前写下的诉状,说道:“正主任,你得给我解决。”赵大元黑着脸说:“正主任,又不是神仙,说给你解决就解决,得有个过程。”李秀氏眯起眼,说:“你们要不管有管的地方”。李秀氏柱着拐杖离开了A镇政府。

      也是国庆节前,我接到县信访局电话,说李秀氏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正坐在去北京的火车上,赶快派人去北京接人。镇里派我和赵大元去北京,同时派出所派了民警老杨协同配合,具可靠消息,李秀氏入住在顺祥宾馆,我们也在顺祥宾馆一楼迎大门囗开了两间客房,监视李秀氏一举一动,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让派出所民警老杨装扮成跑业务的销售员,跟踪李秀氏每天的行程轨迹,跟踪几天发现李秀氏每天去附近转一圈买些吃食,就回来宾馆不再出去。没过几天,李秀氏白天在房间呆着,晚上出去,据民警老杨说,李秀氏去了灯光秀广场转了一圈自拍了几张照片,去了鸟巢转了一圈,和一个外国人合拍一张照片。据民警老杨说,李秀氏晚上出去不柱拐杖,走路飞快,自己多年侦察经验,都跟丟两次,一次是上了一趟厕所,另一次在小饭店吃了一碗面。李秀氏从那天起,晚上一整夜的转,期间,接触过几个南方口音的人,还有几个东北口音的人,民警老杨都记录在一个本子上,某时某分见了一个什么人,对人的外貌特征都详细记录。李秀氏在北京呆了一周时间,县信访局打来电话说,李秀氏买了返城的火车票,可以回来了。民警老杨穿着便衣一路尾随李秀氏从京城返回新水县,李秀氏提着两大包从地摊淘来的衣服,还有手饰,坐着一辆两出租车回到D村,后来在A镇赶集时,碰到李秀氏把花花绿绿的衣服、女人内衣摆在会场上,围着一群妇女。

      A镇庙会过后没几天,赵大元神秘地在我耳边说:“王主任,李秀氏出事了。”言语里有兴灾乐祸的味道。我先一愣,问道:“什么?李秀氏出什么事了。”赵大元吸了一口烟,然后呼出一圈一圈烟雾,言语激动鬼笑着说:“让抓了。”赵大元接着讲起李秀氏被抓的过程。李秀氏是上访户里B级人物,与各省重点上访户都有联络,专门在重大节日上访要挟政府达到自己非正常目的,上次在京城与南方口音的人和东北口音的人就是在暗地勾结,听说李秀氏这几年讹诈数目惊人,而且与境外某组织还有联系,那天与外国人拍照就是暗地联络,被民警老杨跟踪识破,我也是惊叹老杨确实是侦察老手。听说,还牵出某部门以信访不上报为要挟,问基层拿好处费的某领导。没过几天,李秀氏被抓在新水县传的沸沸扬扬,成为人闲聊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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