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卷桐舟

烟卷桐舟/BY青叶合欢 /BE

“她终是燃尽了。”

沈桐舟记得自己曾问过温逸铭觉得自她最喜欢什么,温逸铭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是钱。意料之中的她心里其实还是扭着那么一股劲儿,撒娇似揉着温逸铭的肩,嚷嚷着要更具体,至少拿出些诚意来。于是温逸铭说:“很多钱,别人的钱,我的钱,你的钱。”沈桐舟就觉得自己和温逸铭建立的唯一精神联系断了。

后来不知其实温逸铭早已懂得了那句话的意思,只是不肯说,内心深处也拒绝承认,给小孩子糖果红包似的塞到她手里想要赶紧搪塞过去,最后真正下定决心欲说的时候,却已然失去所有机会。

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八万六千四百秒小时分钟秒都带四,沈桐舟只敢花四秒想温逸铭,顺便承认自己喜欢他爱他这件事。余下在多花一秒,她都觉得奢侈与不值。

那种残兵未败的勇气与期待,她再也鼓不起半分来。

01

沈桐舟其实原名不叫沈桐舟,叫沈红。还有个狗一样的小名,叫旺财。当时村里同姓沈的还有个沈翠兰和沈翠兰的妹妹沈翠菊,是村民口里的穷寡妇和未婚就被人搞大肚子的小荡妇。就算同姓,可二人是从外村买入的,八竿子和她土生土长的沈红一家搭不上边。但就让她父母像翠兰翠菊二人只穿了肚兜坐在他们家门口还顺道死皮赖脸躺进了祖坟那么耻辱。于是夫妻二人自打生下沈红后就火烧眉毛似的烧香祈福要生第二个,可无奈她母亲生她时落下些病根来,即使行床同耕地一般勤甚至比耕地还勤,含着金汤匙的沈俊直到沈红小学四年级才呱呱坠地。沈俊满月那天鞭炮声震耳欲聋的响,长期抬不起头的母亲终于在众人面前抬起了头,而同样低眉顺眼被叫旺财以至于几乎忘记自己真名的沈红,因为担心正像村民所言她没学上这件事抱着真正的旺财偷偷哭了很久。

红是张着两张血盆大口吞咽聘礼大喜字,旺也要旺贫瘠窄小的庄稼地和她沈家的门户。

沈红直到十二岁才明白沈红和旺财真正代表什么,其含义之深可抵未来,远高于读没用的书和吃因看家护院而被奖励的骨头。而在这个含义上真正能锦上添花的不是两张偷糊在墙上沾了油污被撕的只剩下红角的学习奖状,而是她自身出众的外表,是暗送秋波夺人心智的眸,

美颜而不可方物。

红啊,旺财啊——

梦魇住一般似的,像极了六岁生的那场大病,黑白的课本印着的插画霎时被着了天真烂漫的彩色,发出孩童们稚嫩的咿呀学语,而那几双胖乎乎的小手又牢牢紧握着,一圈又一圈的转动起来,转动的飞快,连头上的汗珠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晶亮,跟着落的更快了。也许是母亲又添了床被子的缘故吧,而那生


了茧子的手则在鼻腔处压着。不要,不要。听了狼来了的小孩们惊天动地的齐声恸哭,他们还计划着跳完舞要去溪边抓鱼捕蝴蝶呢。

旺财接连狂吠了好几声,急着通知家里有来客。于是沈红惊醒了,坐在镇里工厂里面无表情的踏着织布机,接着出现在欲拒还迎的矩形卡片里,在接二连三陌生的怀抱里自愿或被迫的唱声调不一简短的乐曲,而这个时候,天上就开始下同她名字一样红的雨,黑压压的乌云聚在一起欲积欲多,哗啦啦的倾泻下来,把身着白色带有污点白裙的她浇的钻进了辆这辈子都买不起的车,做客于这辈子进不起的房。那是作为沈红的她第一次触碰到电子屏,也是第一次出现在电子屏录入进摄像头里,被从父母那里抹去名字的同时她低眉顺眼的眼睛完全的睁开——外表尚且甜美盈满香气,内核则主动引人偷换,拿去摔了个稀巴烂。

最终二十六岁的沈桐舟也醒了。

02

沈桐舟再也不需要叫沈桐舟,可她养的狗还是叫旺财。是只柴犬,也是温逸铭买来给她的,体型比旺财稍小一些,唯一的遗憾就是只能看出四分之一不到的旺财的影子。

可沈桐舟很喜欢很喜欢,比待自己孩子还要亲,一有空就抱在怀里。旺财啊,旺财啊,我好喜欢你,一声声的叫着,脸上深深的酒窝就像块欲要融化的巧克力,引得温逸铭嗤之以鼻。

俗,俗的急不可耐。

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就叫了个一听就是看家土狗的名字。

但话在嘴边,他没说。因为他看到沈桐舟孩子似的趴在木地板上手里拿着玩具逗弄着旺财,鼓励性的丢几个零食,旺财也傻兮兮的跟着把下巴磕在地上,后背拱起,欢快的摇着尾巴。逗也逗完了,沈桐舟干脆就盘腿坐在地上,旺财顺势钻进她双手环成的圈圈里。

“我们家旺财好棒!爸爸快看!”

听到爸爸二字,温逸铭嘴角有些许扬起的冲动,只要稍稍忍住,又是平日里那副皱起眉头冷漠且严肃的模样。

“一开心起来就什么胡话都要说。”他斥责道。

谙熟温逸铭脾性的沈桐舟知道这绝非是真的生气,可却也捕捉不到任何可以勉强称的上的快乐。

“那旺财,你就只剩下妈妈啦。”

比叫旺财吃饭喝水还要平静很多倍的语调,

她也就真的再也什么都不说。

03

年近四旬的温逸铭有妻子,但也只是妻子。

妻子二字,单调的,木木的,就像是人工机器在朗读课文,和他温逸铭的名字白纸黑字合同似的绑在一起,门当户对却不相爱,与其说是情感更不如说生意上的往来。

可在外人眼里却着实是对等的讽刺。

俩人时常换着不在家,偶有一次碰上了也只是心照不宣的分房睡。

反正房间那么多,就是让二人闭着眼睛挑都未必能选上同一间。

而妻子的要求竟也是出奇的简单,

“别哪天突然冒出个找上门需要抚养的野种就行。”

那么还算年轻,有着出众外表的沈桐舟十有七八了,最重要的是她还生不出孩子,十全九美。

但安全措施还是绝对要做的。

毕竟摸不清底子和来路。

容貌可以伪造,家世亦可以。脏东西糊了张薄纸片可能还有些小孩咳嗽似的欲盖弥彰,但糊的东西多了,又被精心缜密的着了色,你就不好看出来它原本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是顺利陈章水到渠成的事情,那么其中道理就是被下了哑药,不由分说的懂。

但丢根未熄灭的烟在垃圾桶里让它燃烧起来,掀起来的可能就是比火焰还具攻击性的舆论。

好在沈桐舟也只是需要钱,或者名利。

而那种需要并不是永无止尽的黑洞,能像休眠火山似的停止,属实也算精妙。

“你有妻子吧?”沈桐舟第一次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只有二十二岁,抬起头这样问,祈使句一样的问句,吧字声音压的很低,坦诚的都有点可爱了。

“有。”他回答的同时,也期待她怎么回答。会害怕的手足无措吗?或者故作镇定的保持冷静?或者起床离开?

“你不会让她来,她自己也不会来。”

那便是最后一美了。

04

沈桐舟的房子是自己租的。繁华地段的桃源仙境,可以这么说。

房产证交到手里就是连同剩余不多的青春一同卖给别人。每天困兽似的担惊受怕要留心原配是否找上门。她虽偏爱钱,可未必做的起这样的买卖。这是多年摸爬滚打最后一点的小精明。

法国包是阿菲尔铁塔,意大利服装就是圆形竞技场,那么瑞士的手表则是苏黎世大教堂。香水口红放在置物架上,你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狮身人面像,少女塔,都可以。

昨日能换,今日能换,明日亦可以。

而房子充其量就是豢养鸟雀的笼子。鸟雀先开始还唧唧叫着扑棱着翅膀,在有限安逸的空间里因为自己还能飞这件事兴奋不已,这件事黑布往上面严严实实的一罩,罩久了就再也不会飞了。

可怕的不是不会飞的鸟,是有目的遮黑布最后还剪短它们翅膀的人。

小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让公鸡不再混乱打鸣惹人,还能让母鸡心甘情愿的去下蛋的。

这世上哪有四平八稳的海,只有被抽干殆尽肆意而为之的一滩死水罢了。

沈桐舟这辈子可能不会结婚,也没有资格拥有孩子。

她深知先开始方奕铭瞧不起她,现在也未必瞧得起。明知道别人瞧不起却要选择无视甚至要笑脸相迎困难的一件事,就是要连同自尊自爱一并放在碎纸机里。可是就连那种符合人性的感觉,她很多年前,大盖在纺织厂里,就几近失灵了。

罢了。

好在温逸铭不粗鲁。好在温逸铭有出于对女性最基本的尊重。好在温逸铭的成熟和偶尔几次的体贴与温柔。

甚至,他给她读书。

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自己读。小学毕业连文凭都没有的自己,都能勉强学习英文,学习法文,虽然只是为了包装,可能大多都用以调情,根本不精通,但学习能力从不会倒退,况且是本身还带天赋的人。但是最为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为你而读。

那是枯燥悦耳的数字歌。

想到这儿,沈桐舟整个人蜷缩起来,浑身上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而旺财洗过澡爬在她脚边,毛因为第一次的自然干让它不习惯,所以抖。

方逸铭也想起沈桐舟来,有些痒酥酥的,又有些软软的,只是单纯的想念,与情欲脱节,圣洁的有些令他觉得都不是很真实。

殊途同归,再也不会犯的低级错误,却是放纵自己的难得糊涂,像初涂眼影的少女晕了妆,像初染不良劣习的少年醉了酒。

05

沈桐舟从自己可以动,但没有必要动的积蓄里拿出一笔钱来,初衷只想动一点点,因为余下的要盘商业区的服装店用。

方奕明给了她将尽一半美名其曰投资,剩下的是她赚来的,算得上清白干净。

可因为方奕明,她觉得稍微动多自己的那么一笔也不是不可以。

礼尚往来,初入社会最基础的人情世故。

自己却羞于启齿了。

为什么不可以呢?

于是她去了商场上乘的店里,自己相中了,也恰恰是最贵的那一条领带。

左右售货员小姐看她上下穿得得体优雅,便笑脸相迎接过包装顺同她打趣。

“给您先生买啊?”

“……先生。”她张口道,剩下的几近失语。她就是有这个本事,把疑问句说成祈使句,末了自己都不用圆场,自会有人去圆。温逸铭有健身的习惯,又保养的是那样好,她甚至不知道方逸铭的年龄,觉得他应该三十出头。她恐于别人问您还年轻,那您的先生一定也不大吧诸如此类涉及隐私的问题。

“您这么年轻,应该二人还未要孩子吧?”

“有。”孩子的话,她本能性的想到旺财,应激状态下对心灵伤害的自我保护。

“而且孩子的父亲……很温柔。”

于是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在他面前,经他微笑的默认之后又小心翼翼佩戴于前。

他很欢喜。是真的欢喜。上扬的嘴角没有克制。

他在她的身上,其实看出了无限的可能。就比如,稚嫩而青瑟的感情撕破黑暗天际泵涌而出。

他知道她有个用了很多年同旺财一般宝贝的本子。那是她有次洗澡的时候,翻了页放在桌上忘记收回,里面还夹了张旧旧的一块钱,一块钱,自己很久都没有用过了,估计她也是。所有都旧的和自己熟悉的她格格不入,素来没有猜情人想法喜好的他突然就有有想看的冲动。

“我是上帝制造出来的残次品,他将我引向父母。”

像刚教汉字的小孩第一次写字,狗爬一样的,却写的极深,极认真。

像个就要吟诗怨世的诗人。

他往下在读,掺合着拼音很混乱,他又皱起了眉头,不是冷漠严肃,是真的愤怒。

“为什么塞一块钱在本子里?”等她洗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他发问,在她那里却带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红宝石。”

“你知道吗,上等的鸽子红多贵啊。”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因为上不了学,偷拿家里的一块钱去买书,差点被打断了腿和手。

可是她不做这样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她打心底就认定温逸铭一定没兴趣看自己的东西,于是她不说。

可是温逸铭懂。但是他一开始无法承担追问下去的结果。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离婚,想到失去城府极深妻子扶持的他几乎会落得个净身出户。他甚至可以让那只狗当自己儿子。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快乐。

温逸铭想起沈桐舟在他手机里还未曾有过名字。

只是一串省略号。

省略号就是未完成,就是待定,就有无限种可能。

就是过去可以,今日可以,明日也可以。

温逸铭决定去拍卖红宝石的一瞬间,他的西装还戴着那条领带。

整个机舱里承载的不是他,而是他初认为廉价如今却极为奢侈的快乐。

06

温逸铭在沈桐舟那里是句号。

他不知道,就像沈桐舟不知道她在他那儿是省略号一样。

句号是完成时,是一句话,或者一个故事的结束。

于是温逸铭再也没有来过。

是她惹他生气了吗?

四年了,她记得她很少因为自己去惹他生气。唯一那次还是因为旺财,甚至他都称不上生气。

可这次他生了好大的气。

气到很多天不愿意去找她,短信电话都不肯。

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想他了,规定的四秒变成四分钟,然后变成四小时。

于是鼓起勇气的她主动拨过去,一句逸铭刚开口,就被对面冰冷的女音堵住。

“你是他情人是吧?温逸铭死了,飞机事故,我奉劝你不要再打过来了。”

就像装修的电钻声得了空子就执拗的钻进耳朵,顺着喉咙再滑入心底,只是发出嗡——嗡—这样的闷响。

她的店才刚完成装修啊。

那一半的店是她赚的,清清白白的赚来的。这是她和温逸铭合开的。

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哭到几乎失语,丧失语言沟通能力的时候,她又变回了沈红。红蔷薇一般红,鸽子血一般红,大红喜字一般红。那么红,却比藤条抽着木棍打着都快瘸了还要痛。

“你…你…是真的…没有爸爸啦。”

她憋了很久,终于对旺财说出了那么一句话。旺财嗷呜一声,可她自己也像小狗在呜咽。不知道那只真正的旺财,它过的还好吗?它也会因为假旺财的离开,而感到悲伤和不快乐吗?

尾声

烟捻灭了一点,光又不争气的亮了几分。

温逸铭,他会逆生长,正生长,总是成长的过于快,而那些随之携带的残存的记忆影像,和靠幻想得来的张牙舞爪假的细枝末节,都让她感到有些许的失真了。

而沈红,则是歌舞升平里豢养着的头戴白纱身着白裙的旺财和深桐舟,在那里,或这里,她看到烟花一团又一团的炸开,而五颜六色的花星子就是新娘子撒出来满载祝福的喜糖。她撩起另一半红窗帘,想要贴近看的更仔细些,又觉得这个动作像挑红盖头似的,带着丝欲拒还迎的娇羞,又洋又土,真俗。

红啊,旺财啊——

梦魇不住。

她还活着,她永远活着,但终是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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