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锦团花香远溢清（35）

焦小桥

“一架长条万朵春，嫩红深绿小窠匀。只应根下千年土，曾葬西川织锦人。”这是五代 · 裴说蔷薇。

这个架子，不一定是横在庭院的天棚，而极有可能是立面的花架，这样是自然天然的屏风，可以在前面饮酒，也可以遮挡斜阳。

这竖着的架子上，柔韧的蔷薇枝条上，万朵花开。用万朵，而不用千朵，足以证明这架蔷薇的巨大。在上面是嫩红的小圆花，朵朵像小巢穴一样可爱均匀。

这一定是这下面的泥土里，埋着会织蜀锦的工匠，要不然，这蔷薇花怎么会开得如此绚烂，如同锦绣呢？这应该是豪门庭院里巨大的蔷薇花屏风，或者是蜀王府邸，或者曾经有过蜀国纺织工匠的王室或者巨富。

用来招待客人宴饮的蔷薇花屏障，豪华巨大，整齐浪漫，专人维护修建，曾显出别样的奢华，否则也不会叫人这么吃惊。鹅儿唼喋栀黄嘴，凤子轻盈腻粉腰。

“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唐朝人喜欢在院落里种植蔷薇，起到保护院墙和防盗的作用。有蔷薇花的院子，别有一种幽深之美。韩偓的小姨就是李商隐的妻子，在长安的家园中就种着蔷薇。韩偓自然经常可以看到庭院深深里的蔷薇花。这首诗明显是化用了姨父李商隐名句“回廊四合掩寂寞，碧鹦鹉对红蔷薇。”

“欲问前程何处，满墙蔷薇不语。”小鹅们摇摆走路，探着黄色的嘴巴，那蝴蝶轻盈，摇动着纤细的腰身。在明丽的午后，窗帘放了下来，里面有人午睡，但院子里是蔷薇花的天堂，一架红色的蔷薇花对着深绿的芭蕉树，那花气吹进了窗户，那绿荫遮盖着庭院，保护着下边走路的鹅儿，吸引着蝶儿蜂儿。想那屋里头的人睡梦都是香甜的。

“苍翠浓阴满院，莺对语，蝶交飞，戏蔷薇。斜日倚阑风好，余香出绣衣。未得玉郎消息，几时归。树木用它的浓阴，将满院都染上苍翠。莺鸟在树上对鸣着，纷飞的彩蝶，又在戏弄蔷薇。

这庭院还有阑干，通常是楼房或者华丽的建筑，一个女子站在蔷薇花前很久了，因为连她的衣裳也晕染了香气。这一院蔷薇开得绚烂，如同女子期盼丈夫回家那种炙热焦灼的心情，有着晚春的明艳，也有着浓浓唐朝式的相思。那时的相思虽然绵长，但底色还是阳光的，因为那是一个朝气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