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又充满煎熬,虽然只等了短短几分钟,对于独自坐在船内的郗子房来说,仿佛沧海桑田。
郗子房不放心刚想站起身出去看看,突然脚踝传来一阵刺痛,莫不是崴脚了吧,还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以后出门前一定要先卜一卦,若是凶兆,说什么也不出门。
是福也好,是祸也罢,为何外面这样安静,郗子房坐不住了,忍着疼痛,靠另一只脚支撑身体重心,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帘处,掀开帘子,瞬间被外面的场景惊呆了。
此时王羲之已经不在这艘船上了,而是在另一艘相去不远的画舫之上和另一名少年被几名黑衣人包围着厮杀。
王羲之在对敌中仍不忘关注小船,见郗子房出来,大喊一声:“回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同样发现了郗子房的存在, 随手向郗子房发射几枚袖箭,郗子房闪身入船舱,帘子飘飘落下,竟悄无声息的挡住了凌厉的袖箭。
险些夺了自己性命的袖箭成功的使郗子房冷静下来,若是一直躲在这古怪的船舱里面,可保自己暂时的安全,但是若逸少二人败下阵来,自己也难逃一死。
一阵琴音若隐若现,郗子房轻抚着身旁的七弦琴,嘴角微翘。
王羲之恨不能想要打死旁边一同对敌的好友李充,自己好端端的出来游玩一番,却被这家伙搅了局,也不知又在哪里沾染上的仇家,平常也就算了,今天小船里还坐着夷光,方才要不是夷光反应快,此刻说不准已经命丧当场了,一想到夷光差点儿被自己害死,王羲之下手就不禁重上几分,只求速战速决。
李充也有些叫苦不迭,鬼知道为什么一向不近女色的逸少的船里会有个姑娘,若方才那一箭射中,怕逸少第一个要解决的不是什么黑衣人,而是自己了。
只听“啊”的一声,一名黑衣人落水了,王羲之与李充交换了个眼神,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落水的,难道是失足?!
正惊愕时,又两名黑衣人同时落水,河水被血色渲染成红色。
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二人的压力顿减,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击退了黑衣人。
所谓穷寇莫追,此刻王羲之也没有追逐的心思,撇下李充径自回到自己的船上,急匆匆的撩起帘子,“夷光,你没事吧?”情急之下竟不顾礼数的握住子房的双肩。手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郗子房的肩上,又游走到心里,脸上不禁有些泛红。
王羲之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抚上郗子房的脸颊,入手的滑腻仿佛电流一般触动了心房。郗子房也有些呆滞,看到帘子微动,只来得及推开王羲之,便看到他身后多了个年轻男子,年龄与二人相仿,身型却比王羲之硬生生的高了一头,端的是孔武有力,只一眼就不由的大呼一声少年英雄。
“我没事,”郗子房笑盈盈的问道,“这位是?”
王羲之有些怅然若失,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份温软,一想到李充再次搅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哼了一声,说道:“一个混蛋。”
少年似乎毫不在意王羲之的怒气冲冠,笑嘻嘻的对郗子房行了见面礼,“在下李充。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郗子房不慌不忙的回礼,仍旧笑着说道:“唤我夷光便可。”
李充愣了一下,原来她就是夷光。
李充是王羲之书法启蒙老师卫夫人的幼子,因李、王二人年龄相仿,又同在卫夫人门下习字,二人自幼交好。
每当王羲之留宿卫夫人家时,总是这二人抵足而眠,王羲之并不知道他在梦中曾无数次叫出“夷光”这个名字,李充在私底下也曾调查过,但是没有人认识一个叫做夷光的人,李充也没有问过王羲之,只是将这个疑问压在了心底。
逸少的船上从来不载女子,也从不跟着弟兄们去花坊寻欢作乐,即使被嘲笑好男风也毫不在意,原来是心里早就住了人,竟是再也盛不下其他了吗?
可是,传言逸少与郗家大小姐也有私情,这可如何是好。
郗子房不知李充心里的花花肠子,只看到李充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偷偷的向王羲之递了个眼神,他怎么了?
王羲之看李充笑得猥琐,就知道他没想好事,一脚过去,李充应声而倒,“哎呦,王羲之你踢我干什么!”
“赶你走。”王羲之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急啊,逸少,我还没答谢夷光姑娘的救命之恩呢。”说罢,正正经经的向郗子房施以稽首礼。
郗子房赶忙扶起李充,“举手之劳罢了。”而后抱起桌上的七弦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毁了你的七弦琴。”
“一把琴罢了,无碍。”
见李充死赖着不走,王羲之干脆坐下来,说道:“不走是吧,行,那你倒是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人?”
李充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处撒,“如果我说我不认识他们,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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