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十八载之第六十五回 舍得

当张勋在北京卖力表演时,作为民国的副总统,远在南京的大冯在干嘛呢?他不是没有想过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既然一哥避居东交民巷,那他这备胎也终于可以出来见人嘛,只不过大段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辫子军太儿戏,面对大段的雷霆之怒,竟毫无招架之功,被大段来了个瓮中捉鳖,虐得如秋风扫落叶般。这场闹剧当然也就没有给大冯足够的登场机会。

这边自己还没准备表态呢,那边大段已经让人开始打扫战场,重新挂上民国的牌子开门营业了。眼睁睁看着大段把这不世之功收入囊中,大冯只能仰天长叹:时不与我,奈若何,奈若何。照这个情形下去,这一哥之位非大段莫属,有如此之功在手,还有谁能和他一争。

万万没想到,幸福来得太突然,黎叔挥挥手走了,却把传国玉玺送给了自己,大冯心里暗叫:卧槽,原来这他妈就是个惊喜啊。是啊,为了拿下这绣球,大段可是又是出钱又是送人头,忙得不亦乐乎。结果呢,本想着就这样做个路人甲安静的当个看客,没料到这东西意外落到了自己手里,一下子从配角成了主角,都赶上坐火箭了。真是走了狗屎运,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看着这玉玺,大冯也陷入了沉思,要说不想要,那肯定是扯淡。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不想出人头地。自己虽然已经是副总统,可有总统在,那副的就是个影子而已。别说千年以后,即便是百年之后,有谁会记得这位子你曾经坐过呢?

再说了,即便不是为了万古流芳,那能成为民国总统,这辈子总算没白活。以后就算是退休抱着孙子讲故事,那也有话题可聊,总不至于当孙子问起“总统大,还是副总统大?”时自讨没趣。

但是转念一想,自民国以来,两位总统可都没有好下场啊。老袁呢,他还是颇有一哥的范,可这位大帅自打迷上了这传国玉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是一路作直到最后把自己作死;黎叔呢,他好像更惨,这名为一哥实则挂印小弟一枚,整天憋屈受气没面子不说,小鞋没少穿,黑锅更是没少背,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灰溜溜的卷铺盖回家了,这劳务合同掐头去尾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年时间而已。

这玉玺怎么看都有点邪乎,再照照镜子,嗯,还真有点印堂发黑,这么一看它分明是定时炸弹。大冯不免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成为第三位倒霉蛋呢?这身边的幕僚们叽叽喳喳吵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究竟是向左还是向右呢?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最让大冯担心的还是来自大段的压力,人家毕竟在京城深耕多年,莫说是北京,整个华北不都在他的掌控中嘛。自己手下虽然也有些人马钱粮,可是这是在南京,在长江,却不是京城。强龙不压地头蛇,想不想当看自己,但是能不能当却是要看这位兄弟的脸色。

大冯觉得还是有必要探一探这位战友的态度。

此时的北京城,大段正沐浴在至高光环下。眼见一哥是没有指望,他也不着急,反正你大冯晚一天来述职,那我就多代理一天最高话事人。

大段坐得住,日本坐不住了。一天三次电话不停的追问大段何时入伙一起干德国,再晚可就赶不上末班车了。大段表示很无奈,自己虽然暂时代理最高话事权,可如果由自己去出头,那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眼下黎叔已经撂挑子走人了,大冯还没点头,干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日本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你们解决不了,要不我来帮你们解决。听了这话,大段立刻跳起来了:呵呵,让日本人来决定民国的总统,还不是比国耻还国耻。再想想看,孙文和日本这几年一直搂搂抱抱黏在一起,莫不是又起了歪点子。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绝对不能便宜了其他人,他终于也坐不住:别墨迹了,赶紧催大冯上来吧。

说曹操这曹操就到了,大段登门拜访,这着实让大冯深感意外。

“华甫兄,还犹豫什么啊,赶紧走马上任,免得夜长梦多便宜了外人”大段开口就直奔主题,“这南北可是眼馋的很呢!”

“是呢,是呢”大冯一脸无奈,“我这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不好选择。”

“没啥好顾忌的”大段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咱们兄弟同为民国效力,那也是不负袁大帅所托。”

“嗨,我呢,也不为其它,只希望尽心尽力为国为民罢了”提到老袁,大冯还是有些介怀,“以后走在大街上,人家能给点面子说大冯还是做了点事,也就知足了。”

“面子是别人给的吗?别人给的还能叫面子吗?面子从来都是要自己去挣得”大段非常坚定的说,“机会难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这个?”大冯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直接发问,“芝泉老弟,你觉得这位子我真的坐得?”

“那是,兄长若不就此位,天下间谁还敢来坐这个位子呢?”大段已经猜到了大冯的用意,原来这哥们之所以摇摆不定,所担心的不过就是自己而已,“由你坐镇中央,我和龙哥左右守护。咱们兄弟精诚合作,则无往不利,这民国谁还敢说个不字。”

看大段这态度如此坚决,大冯也总算安下心。嗯,毕竟是把兄弟,即便有矛盾那也可以关起门来唠一唠,不至于像黎叔那般生闷气;况且旁边还有龙哥可以当和事佬。再说了,就算是进京,老子也绝不会两手空空去当受气包,怎么地也会带着左右羽林卫,一句话,老子这个总统绝不是去受气的。

敲定了主意,大冯即将走马上任。对于他的到来,北京城如何迎接这位新任一哥?他是否能给步履维艰的民国带来新的希望呢?且看下一回这个夏天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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