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或许大多时候都在做客。即便他还没有成为你的客人,或许你也在成为他的客人的路上。而有些人,你一出生,便是全部。
走着走着,我的人生就走了二十个年头,不说曲折,却也有哭泣的时候,不谈幸福,却一直微笑着。我总觉得,这是父母给予我的皈依,一个安静的避风港。同样初为人,我却一直享受着他们拼来的果实,从来都是他们一直把我当作特别的客的身份养育着。蓦然回首,岁月不曾阑珊,却发现他们不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主,黑发褪色了,也黯淡了肌肤。唯一不变的是,在他们心里我似乎都是客,而他们总是以主的身份一直这样招待着我。
人的一生从哭开始,也会以哭的形式对生命告终。来的时候是自己哭,走的时候是爱你的人为你哭泣。父母从来都伟大,无论到哪,他们都会用一世来陪伴你的一生。从我成为一个记忆人开始,或抱怨或感激,父母都这样存在过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的煤油灯还深深的扎根在我的记忆里,那灯是对父母的感恩,因为到哪,走到哪个时代,做什么,都拿来照明,而父母便是那灯,于黑暗中给你最温暖的照明。那时,妈妈总在那灯下给我做最漂亮的布鞋,织最温暖的毛衣给我,讲最朴素的民间故事给我听。爸爸总用那双无所不能的双手给做小背篓,还教我怎样更好的扛柴,怎样牵好牛它才听话。以前,在不能经常吃米饭的童年里,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是面条,虽然不经常赶集,但是一去,总会买下一把面条,还没到家的时候,我早就烧好火,水烧开了一遍又一遍地等。例外的时候,还会买爆米花,没有糖却很甜。后来他们去了广东,我和弟弟和爷爷奶奶在家,记得有一回,为了接上他们的电话,我有了第一次去赶集的机会,可是那回我并不开心,簇拥在人群中,听了别人的一次又一次电话,终于传来他们打电话回来的声音,可是听到他们声音的那一霎那,叫了一声妈妈便说不下去了,所有的泪水淹没了整个人。童年的成长没有他们的陪伴,但他们却不曾离开过。因为每逢有人回家,总会附带着妈妈织的毛衣和新买的裤子。父母总是这样即使不在你身边,也会尽可能的给你最好。读高中的时候妈妈一个人留在家,偶尔我回一次家的时候,她便故意说有一只鸡得了瘟疫,把它杀了吧,于是她便忙前忙后烧水,随后刚吃了晚饭的某一只鸡儿便咯咯叫了几声就瘫在地上了。鸡不幸运,可是我可幸运了。爸爸妈妈不识一个字,却给了我最好的教育,当同龄的人已经结婚生子的时候,他们却一直给我鼓励,让我好好上大学。种在山里的玉米,豇豆总伸着腰缠绕在它身上去成长,而我便像那豆枝缠着父母成长。
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一次一个电话,不管你是瘦了还是真的胖了,总会左一句右一句,你肯定瘦了,然后叨唠着要多吃点。从小到大,这是不变的叮嘱。或许曾经厌烦过他们的絮叨,可是现在啊,步伐离他们越来越远,到想念起这话来了。一直喜欢下雨,听着那轻柔的雨声,惬意地叽喳。那是最开心的时候,因为父母终于肯放下忙碌的身影,与我们有了小团聚。人这一辈子总有的是忙碌,但愿在太阳太炽烈的时候,你们能有个休憩的地儿,大雨要降临的时候,你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做儿女的,对于父母默默的爱,做多少的付出都不能相比较,不用提多少炽热的言语。有了小孩的同学感慨地对我说,养儿方知父母恩。是啊,我曾认真地倔强过,却未曾真正体会过做父母的感受。
人只能做一辈子的人,天堂好不好,地狱苦不苦,或许从来都不是我要研究的问题,我只知道世间能有父母这样的至亲,除了他们,说什么都再难觅。冬日里最盼望的是阳光,春日里最灿烂的是开放的花儿,现在我最大的愿望不是我实现了愿望,而是希望你们来来去去仍然是原来模样。我不是诗人,但我想用诗人的美好,要给你们祈祷,我不是画家,但我想借画家的笔,要描绘最好的你们。
人生路上,我在自己的世界里亦主亦客,亦或将成为某些人的客人。但从来都不会成为父母的过客,在他们的世界里,我们从来都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