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正对着床,我记得分明,从前每到正午,阳光总会不偏不倚地铺满半张床。碎花床单被劈成两半,一半在光里灼灼地灿烂,一半浸在阴影里,像幅生动的画。那些悠闲的午后,我总爱蜷在晒得发烫的那半边,像只满足的猫,任由暖融融的阳光淌遍全身,每一寸皮肤都熨帖得舒服,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懒意。
可这个夏天,我却不得不整日躺在床上,对着窗外的云发怔。有时无心
看云卷云舒,只觉得心里又急又闷,偏又无可奈何。四肢总带着股凉意,多盼望阳光能来烤一烤,把这一身寒气赶跑——明明有大把时间躺着等,多好的机会。
可阳光再也没越过窗台,落到床边来。起初以为是它来的时候我正巧睡熟了,便一次次盯着时间等,眼睛都不敢挪开,想牢牢记住它该来的时辰。可等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床明明还在原来的地方,没动过分毫,为什么阳光就只肯停在窗台上,再也不肯多迈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