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去年从怀孕到生孩子,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我和老公是2019年3月29号结婚的,,六月份的时候老公因为身体不适去医院做了小手术,我全程陪护。因为其他家里和工作的琐事,那段时间身心俱惫,经常感觉头昏脑涨。
依稀还记得,那时候街上的李子到处都是,我特别喜欢吃。每每听到街上商贩的叫卖声,我都情不自禁要去买上几斤带回家去,边看手机边吃。六月份那会的李子是极好的。我们这里的李子,是那种脆脆的,外面是碧绿的,有个小小的核,李子刚上市那会,李子带有一点酸的,水分很大,果肉也很饱满,偶尔有那么几颗酸的咬牙切齿也是不在乎的。可能也是因为怀孕的原因,那时候一天要吃五六斤。
记得有天我感觉头昏脑涨的厉害,我对我老公说,我可能有点不合适需要做脑部CT,老公还打趣的说“你年纪轻轻就脑子不好使了,老了,我得找个架子车拉你周游世界”。记得那天是周五,老公做完手术,要去烤电,烤电的空挡,我去做检查,大夫说“宫内早孕。胎儿已经6周了,但是还没有胎心胎芽。”我听到这个结果,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在哪里楞了半分钟,不知道要怎么办。大夫叫了两声,我猛的回过头,下意识的说“谢谢大夫。”大夫看了看我,说如果不想要,就7周之前做决定,7周过了就做不了了。不知道大夫是基于,我愣了半分钟的原因还是我一个人去检查的原因说出这样的话,我依然是不得而知的。我拿着单子出来,老公正好也结束,我有些忐忑,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情告诉老公这个结果。老公看到发愣的我,大低是猜到结果了,直接说,去找大夫看看吧。我记得,我“哦”了一声,就算回答老公的提议了。
去找大夫,大夫问我和我老公血型。就直接说,你和你老公的血型,孩子容易得溶血症,但是溶血症目前检查不了,要等孩子七个月以后才能化验溶血。可能基于母性是女人的天性的原因,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当时的自己也不知道溶血症到底是什么,胎儿患溶血症的概率到底有多高?只是一个劲在哪里哭。当时,担心老公知道后心里有压力,也不好告诉他。我就只好偷偷的给给家里打电话,那是我记得我给家里打电话时间最长的一次,我忍着哭腔,告诉家里人我怀孕了,但是大夫说胎儿有可能患溶血症。晚上医院的楼道很黑,老公住在三楼,我爬到六楼边哭边和家里人说到底要怎么办。家人安慰我,一切听大夫的。顺其自然不要想太多。虽然当时是听非听的听了一些,心里还是万般忐忑。于是乎,我几乎打听遍了身边O型血的生过孩子的人和正在生的人。他们告诉我,没事,孩子会健康的。之后收拾好行装,便和老公回家了。
我们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暑假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些急需处理的农活。记得是,回家后的第二天,爷爷提议,既然都回来了就帮着种大蒜摘扁豆(无筋豆)吧。我和老公义不容辞加入这个行列。种的时候,因为怀孕前期,早孕反应严重,气味稍有不合适就呕吐不止。老公见状就会要偷点大奶奶家的酸葡萄让我缓解一下。如此往复,终于种完了。
很快一周过去了,老公为了生计不得不加入打工的行列,老公说,我要返校了,你和我一起去吧,你这样我不放心。清楚的记得老公是8月12号的飞机,10号晚上我两收拾好了行李,准备一起出发,奔赴生活的战场。而后,欣喜的我一夜未眠。像干涸已久突然一场甘霖而至的小禾苗,欣喜若狂。心想,终于我们要为了生活并肩作战了。每每睁开眼睛一想到这件事就无辜发笑,全然忘记自己是个孕妇。即便是老公说我是傻子,我也乐于接受。
第二天早上起来,准备和老公出发了,可是家里人却不同意我这般冒险的行为。不让我去,不让我去,不让我去!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就奔溃了,心里想,不让去,为什么?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不让我去,那我要干嘛?待在家里坐吃山空?当时的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掉眼泪。老公安慰我,"不去就不去了吧,你安心在家里养胎,我也放心,舟车劳顿我怕你受不了"。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哭。哭到老公慌了神。对我说,不然你送我去兰州,我走了你再回来。瞬间我有不要孩子的冲动,对于老公的提议我一句都听不进去,脑子就蹦出一句来"老公,不然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吧"。我不加思考的这句话,让老公六神无主,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抱抱了抱抱我说"会过去的的,会好的"。也许是因为刚刚步入婚姻殿堂,心里难免有些难舍难分,我们就这样他抱着我,我肆意的掉眼泪。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老公让我送他的提议是多么愚蠢。怀孕初期的孕妇是最经不起分离场面的,这样的场面只会加重孕妇波动的的情绪。只是那时候不懂,一心只想着能多在一起待一分钟都是极好的。我欣然接受老公的提议,答应去几百公里的地方去送他。去的时候,有老公照顾,晕车严重的我,嫣然没有多么难受。虽然不知吐了多少次,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因为有老公在。辗转好几站终于到兰州,我竟然因为坐出租车的事和老公争论不休。最终,我两各走各的。有时候天意是个奇怪的东西,兜兜转转最后我们还是转角遇到彼此。简单的吃了便饭,我两便早早的去酒店休息了。回去酒店的路上只是稍微感觉头晕脑胀,便没有在意。好吧,我承认自己当时草率了。最终。还是被感冒打倒了高烧不退,发冷发热。自然老公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他一夜没睡。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烧 退下去了。自己感觉也舒服多了,转眼看见身边疲惫不堪的那个男人,我除了掉眼泪,抱怨自己,好像什么都干不了。不得不承认老公爱我要比我爱他多很多。老公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傻傻的摸了一下我的头说,嗯,不烧了。那我睡会。现在想起那时候傻里傻气的他当时那个疲惫不堪的表情,我都不经要笑一笑。
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天气灰蒙蒙的,老公告诉我,兰州的天气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可殊不知,在我看来像极了我的心情。嘴里说着,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我一个人倒也清净。天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不舍。我知道,老公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安慰我,他怕一句话说的不对,我的眼泪又如泉涌。我老公是万般见不得我掉眼泪的。无论大凡小事,只要我掉眼泪,他就一定会承认错误,哄我开心。承蒙厚爱,他把我宠成了巨婴。
到机场后,时间还很早。我至今都记得,全程三小时老公都不敢和我对视。那时候的自己好像要和老公生离死别一样,好像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登机那会,老公故作镇定,和同机的人聊着天,时不时的示意我快回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从兰州回家的路上,哭了一路,同行的好心人竟然有被我吓到,安慰我说,姑娘,别哭了,都哭了一路了。在艰难也要走下去的不是吗?
是呀,我终于是熬回家了。还是早上和老公一起吃的早餐,老公怕我饿,给我装的鸡蛋和包子都没顾得上吃,只是一个劲顾着流眼泪了。回到县城,可能感觉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心里也舒服多了。买了饭,带到出租屋里去吃。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落寞感油然而生,坐在卓子前,饭再也吃不下了。看着坨成一团的饭菜,想起和老公一起的点点滴滴,心里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去表达,总之难受极了。拿起手机,向老公抱怨生活的各种不如意,老公也只是寥寥几句。那晚我哭了一夜。后来回家后的每一天,只要看到和老公有关的东西我都会哭。也是那时候我的眼泪可能掉完了,以至于后来遇到什么事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在家呆了一段时间,我变得沉默寡言。不喜欢和人说话,也懒得和人交集。老公每次打电话过来都开导我,我不是还在嘛,你干嘛搞得像我去世了一样,一个劲的哭。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哭的不是老公走了,而是无法独立面对生活的挫败感让自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害怕一个人面对生活,害怕一个人承担生活的责任。老公,每次都说再这样下去,你会抑郁的。果然,不负众望,去产检的时候,胎儿各项指标都不合格。产检大夫对我说,怀孕了要心情放轻松,你这样各项指标不达标,只能回家吃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最后建议让我去心里咨询室看看。说实话,我那时候心里完全没有孩子,一心想着怎么才能去和老公在一起。对于大夫说的啥,我全然记不住。以至于耽误到后来NT都没有做。那时候大夫说,你还是去看看心里咨询,再这样下去会有危险,说罢便帮我联系好了心理咨询的大夫。我可能出于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去了,检查完。我果然得了抑郁症,好在不怎么严重。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抑郁症患者有多么可怕,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丧心病狂。依稀还记得,那时候的我脑子里全是怎么可以不要孩子,然后自己去找老公,完全没有初为人母的欣喜,也完全不顾肚子里孩子的死活。那时候的我,大夫开的药我是根本不吃的,直到后来我有次做彩超,在彩超机里看到孩子,她在我肚子翻来翻去,她是个生命,在我肚子里是活的,和我分享着他的一切,吃喝拉撒包括心跳。大夫说,已经有胎心了,我听到孩子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愧疚极了。那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我不应该那样对待无辜的生命,不该剥夺孩子满心欢喜来到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权利。也许出于母性,也是那时开始担忧孩子的发育,按时吃饭,按时吃药,和所有初为人母的孕妇一样关心每次的产检指标。也是那时候开始,我不怎么哭了,满心期待这个小生命加入我的生活。
2019年的冬天,武汉疫情爆发。流感病毒很厉害,我们全家都被病毒打倒了。最严重的是奶奶,那时候奶奶一天都吃不了一碗饭的,一个劲的咳嗽。奶奶自己都说,她可能时日不多了。我扁桃体发炎,一晚上一杯接一杯的喝水,让本身就行动困难的我雪上加霜。最后,还是让老公请假提前回来了,老公再回来,孩子已经32周了。那时候自己胖成了球。有160多斤,晚上躺下来,没有人扶是根本起不来的,甚至有时候连翻身都很困难。老公回家后的,所有家务都要她做,包括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都要他洗。晚上还要照顾我。现在想想也是蛮辛苦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