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能找到真爱就挺不容易的,还管对象是男是女。但是话又说回来,甭管是什么样的爱,都不能成为伤害的通行证。
在香港遇到过同性恋游行。里面有条标语,大意是:父母不要逼着同性恋子女去结婚,会造成同夫同妻的悲剧的。这标语让我想起了身边的一位朋友,已然迈入大龄青年行列,但丝毫不急着结婚,后来从他密友的口里得知,他早就有了他的他。他的父母好像也知道,不过是嘴上不说,心里头仍然是巴望他能结婚生子。
我觉得,这应该算是相当不错的父母了。心有失望,但不强求,摆得正自己做父母的位置——彼此之间都给予对方应有的自由,不必因爱而彼此伤害。
如果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另一番情况了——这样的故事,发生在朋友的朋友身上。这个小伙子,经过相亲认识了一个姑娘。彼此之间没什么感觉,可是父母催着,于是也就稀里糊涂地拜了堂。很快,悲剧就发生了:姑娘是同性恋者,根本就不让他沾身。到后来,姑娘更是叫“情人”搬来同住,小伙子为了体面却是各种忍气吞声。终于,纸包不住火,小家的风暴被人捅破,最终只能是离异收场。当然,姑娘是不在乎的。按照她的逻辑,结过婚了,履行了对爹妈的义务,以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发展自己的恋情了。
说实话,我对姑娘的这种想法并不太乐观。如果她确有良知,我不相信她永远不会心含愧疚的再度想起,这个被她肆意伤害的无辜男人。和她一样,这个男人只是世俗的牺牲品,两个人本来应该是同病相怜。但她选择了欺凌,只为发泄心头之恨。我一直以为,只要良心尚存,这样的人生污点便是要跟住这人一辈子,总会在某时某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别忘了,报应不爽。
这个男人,怯懦得让人不知说什么好。虽然他肯定是这件事里面最大的受害者,但我实在难以对他产生太多的同情。你看看,眼下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大城市里仍然有人被世俗和礼教束缚得这么牢!我真的好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男人如此这般的在乎体面,连追求自己幸福的步子都根本迈不出去了?这个男人在意世俗,在乎的程度居然远远超过了爱自己的幸福和自由。所以说,自己的幸福自己不去争,又能去怪谁呢?
这些家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他们真诚地相信某种关于幸福的“基本教义”,似乎那是宇宙之真理,时移世易亦未曾有异——子女按照世俗的要求,按部就班的上学找工作结婚生孩子,就是保证子女获得真正幸福的不二法门。在这样的观点里,遵从世俗就是通往幸福的必由之路。殊不知,这世界从不曾产生过一种普适于所有人的活法,每个人所理解的幸福都是千差万别——此之砒霜,彼之蜜糖。追求个人幸福本就是私人之事,父母又何必劳神费力呢?
或者,那根本就要求别人牺牲来成全自己的幸福吧。
能谈得上爱的,大概都应当是关系很亲密的人吧。面对这样的人,必然是希望他/她可以更加幸福,可以过得更加好。然而,对方过得好不好与你觉得对方过得好不好根本是两个问题,这一点永远都不能混淆。跨出自己的本分要求别人“幸福”,那样的爱便很容易变成伤害了。
这些伤害,本不应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