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在汉阳七里庙南边上班。坐在办公室望出去,近处有小村,以种田种菜和做小买卖为生的村民们就在近处的地里干活,能听到他们的说笑声;四周与远处满眼的是菜地、稻谷地,水渠交织,阡陌纵横,一派农田水乡风光;一弯浩渺的墨水湖静静地环绕在南边,陆地伸入湖中一角,恰倾一个半岛,人称桃花岛。这景象令人颇感奇妙,繁华的都市里居然还藏着村庄。真想抽空出去走走,把自己融入田野。
一个初夏的午后,约上四五个男女同事,找了几根长短不齐、粗细不匀的小竹竿,备上绳子,提上铁桶,走出大园,走向田野。在田堤小路上,一男将发现一只蛤蟆,七手八脚用石头砸死、扯烂,每人分了一块。半道上,见村里一小伙子正在钓虾子,他弄一捆竹竿,沿着水沟一字摆开,大概三两步放一根,这就大大提高了收获概率;只见他快速轮番用左手去提杆子,右手用个网抄子去接收吊绳上小虾子,看得我们是目不暇接。他的装虾器物里已十分丰富,可把我们嫉妒羡慕极了。
我们兴冲冲往前,找好一个水沟,各自选定位置,把绳子一头系在竹竿头上,一头子绑了蛤蟆肉,迫不及待地抛进水中。那水稍混,看不清水中动静。有同事说,这最适宜钓虾。说话之间,有人喊:“钓住了!”只见那位的绳头挂着个黑黝黝的虾子,个头可不小,一出水便张牙舞爪、挥动双钳;同事是个高手,他将绳子带着虾子快速往桶里一抖,那虾子便掉进桶内。其他人见了,赶紧去拉自己的绳子,呵呵,真有,还不止一只,上钩的喜报声此起彼伏,掀起了一浪一浪的激情。一女将拉上一只,还未弄到桶里,掉到了地上,她不敢用手去捉,一脚踏上,那虾子可就粉身碎骨了。身为男将的自己还是胆子大,张开右手拇指、食指将上绳之虾一一捉住丢进桶内,效率很高。人人都有收获。感觉这钓虾可比钓鱼容易多了,完全不用吊钩就能弄上来,难道是虾因贪吃而比鱼傻,难道是虾有双巨大的钳子而无所畏惧?也许贪婪且胆大者都易上钩。
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们的已经有大半桶虾子。后来在一个地方钓不到了,转移到了湖边,水较清且深,很难见虾子上绳子。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满怀收获的喜悦打道回府。
怎么处理呢?我们悄悄地找到几把牙刷,把虾子一只只刷洗干净,放到一个电饭煲里,水开后又咕嘟了好一会儿,确信卫生,开盖品尝;只见一只只大虾都成了红通通的颜色,拨皮沾盐,入口大嚼,新鲜极了,一点都不逊色于油焖和蒜蓉大虾。
今天的桃花岛地区,田地、村子都不在了,代之以高楼大厦、市场街区。钓虾子的去处很难找到了,只留下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