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颓靡至花开,不能集中精力认真听和说。那些雪亮的岁月逐渐黯淡,找不到来时路,只有尖锐疼痛的刀割一般不知所措,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意气风发起来。
少年时对未来迷茫而悲伤,青年时笃定而自信,而中年则在一场场烂漫而艳丽的花开中幸福无边……再到如今在所有不明所以的悲伤里,陷入冰窖一般的无望和彻骨。
当谈论春节,我们该谈论些什么?给迷蒙之眼穿上什么样的新衣,或者配以何其威风的马鞍,向一场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宣战的阵地发起攻击。
看惯了月色朦胧的面目,挺了挺被劲风吹酸了的脊背,冰山那般的坚硬是麻木了的疼痛。
站在西藏的雪地看南迦巴瓦峰的日出,色季拉山站的风景一片冰冷的雪白。想起在然乌来古冰川堆砌的石头,那岿然不动的冰川,永远穿透不进一丝阳光。古老的山村静谧如一幅画,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总会遇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转经筒,你转或不转,它们都在那里,静静地面对沉默的山河、冰川。
山风吹来,阵阵割脸的寒意,带着神之意,古老而神秘。
在色拉寺转角处遇到一位赶着去辩经的当地僧人,他听不懂我的普通话,我也听不懂他的藏语,却很奇怪地彼此明白了对方来自哪里,而色拉寺也有来自广东至此修行的僧人……多么奇妙的际遇,我和一个在古老寺庙拐角处相遇的西藏僧人并肩往辩经场的路上,在叽哩呱拉带比划中有一场彼此不自知的碰撞。
两年后想起来,那些在“世界屋脊”的高原际遇,像流星划过天际,在生命留痕。
如今还经常和闺蜜笑言,2016年在大昭寺朝着我们绽露阳光般笑容的小僧人,如今已经长大了。可爱如他,善良的给予了我俩高原般热烈的笑颜,让当时正在打闹嘻笑的两个妇女立刻安静了下来,还想一直尾随上佛经课的队伍,被“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警示挡在外面……
……
萎靡不振时,这些走过的路、遇到的人就会不自觉地打开记忆之门,涌上心头,清洗思想的污垢,让挣扎在悲与痛之间的生命展新颜。
对于某些日子而言,行走不仅只是一段段的旅行,是潜在内心深处的清泉,在无望时涌上心头,滋润苦涩的人生。它们像深圳满墙的勒杜鹃越过山海,缤纷着寻常百姓家的生活,清澈明媚。
那念念不忘的冰川,那不言自喻的古老寺庙,那季节寒彻心扉的塔尔寺,即使没有相遇,静静行走和伫立,拥抱内心,也是花枝乱颤,也是在清水就可盛放的枯枝。
能不能,有一天终于可以大声说,我的羽毛,绽放在温和的季节,越过高山和冰川,唱一首听上去温良而悠长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