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咸菜,那也不像话。”桂兰说,怎么着不客气也得有点像样的菜。
吃了晚饭,桂兰也没让女儿洗碗,红梅就站旁边听桂兰唠叨东家长西家短,三婶女儿明天结婚了,她家也没有收小一辈的礼了,就自己多送了一点,这边中午就几家吃个饭,回头生了孩子大大操办一下。
都不按老路子来了,现在年轻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桂兰一边刷碗一边说村里的事情,秀莲家做房子的一些花费,还有留了房间给云霞了。
说到最后就说到自己家的事情。
春荣说小义下半年就寄了千把块钱回来,春荣兄弟说小义跟人家一起经常去一个女人开的店里打麻将,挣点钱不多都丢那里去了,也不知道真假。
红梅看了看母亲的脸,桂兰低着头在刷锅,锅里的水随着她的手已经转成了一个漩涡。饭粒也跟着浑浊的水旋转着。
母亲是不愿意相信还是要替儿子遮掩呢?可能都有吧。
“是不是看人家玩也花了心思。”
“就是喜欢赌罢。真是的,你看你爸什么都不沾,他都烟酒赌占全了。”
“在外面,一个赌再就是女人,那是无底洞,有人填进去连骨头都没得剩,这个要狠话说他。”
“他那脾气你还不晓得,你说他就叫。”
还不是你们惯的,红梅只是苦笑。如果小义乖一点,他们愿意一直宠着他。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桂兰换了件上衣,准备去帮忙,对红梅和小四说你们等会儿也去露个面。正要出门,友志就骑车过来了。
友志黑色皮夹克,下身牛仔裤,桂兰看着微微笑,这女婿美中不足的是没把婚事像人家那样好好办利落了。怎么看,桂兰对两个女婿外在条件还是满意的。
“妈!我来了。你这是要走亲戚吗?”
“后面三婶今天嫁女儿,要去帮忙洗洗煮煮。”
“奶奶!吃了饭没有?冷不冷?”
奶奶擦擦眼睛笑着说不冷,刚喝了粥身上暖的。
友志进了屋,问爸爸今天还去上班了?桂兰说他是去厂里了,等会就回来,年底了就清理清理。
这边坐定,后面就响起了鞭炮声,三婶家迎亲的已经来了。
“我去看看帮忙了啊,菜,早上已经买了在橱柜里。”
小义双手插着口袋来了,看见友志点点头,友志上前喊了声哥,给他递了烟并点上,又递了一根,他别在耳朵上。友志等他坐下后问他今年怎么样。
小义吸了口烟摇头说今年一般般,挣的钱都花了。
“在外面就那样,靠运气,时好时歹。”
“钱,那个,今年……”小义手里夹着烟笑着,眼睛看着烟灰又白了,轻轻伸出指头在烟上磕了一下,那烟灰就粉身碎骨了。
“没事,没事。”友志摆摆手。红梅气打不一处来,暗地里咬牙把头偏一偏,没钱,你提这一嘴什么意思。
“友志,我要和小四去后面露个脸,你坐这等我一会儿。”
“我和你们一起去不要紧吧。”
“去就去吧。”
红梅去后面小屋子里去叫小四和思冬,友志见了她们就笑:“你们俩躲着呀,不叫都不出来!”
思冬靠着小四轻轻叫了声二姨夫,小四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