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也笑了笑,觉得有趣,却也只是如此般和着而已。
上午心绪乱乱的,乱乱地吃饭,乱乱地下楼。一路上,说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心一旦被一些人事填满,周遭的一切就都消散了,无影无踪。
走进教学楼,初三已经放假,人迹冷清得很。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走廊里遇见,问好,回应。签到时,有主任正坐在旁边翻看值周记录。有同事进来看到,开玩笑地问:你怎么坐这儿了,应该坐阳台吹着风,喝着冰啤,吃烧烤才对。源自昨日我们都在朋友圈看到,他与爱人和一好友,坐在阳台上吃烧烤的图片,自然今日不放过去调侃他。
笑,我也笑了笑,觉得有趣,却也只是如此般和着而已。
铃响了。把耳麦带上,捧着书,走吧。
迈进班级内,故作老练,轻松,实则很担心学生注意到我的新裙子,仿佛面无表情,实则故作风情云淡,波澜不惊。
复习时刻,自然讲题,自信能把所有问题都讲得幽默风趣,所有问题都能做全局事分析,可眼睛瞥到有学生依然溜号时,双眉紧皱,内心如同十多年前站在讲台时一样,有千言万语想说,诸如未来,诸如现在,诸如选择。可是,有用吗?心灵鸡汤都听得下去,可行动依然难上加难。
叹息,叮咛,讲课。
课堂上的时间,总是很短。对于学生来说,可能很长吧!
下课,主任正坐在我的座位,见我回来,起身想让开。我一边连示意,一边在空座坐下,随手端起水杯,拉下口罩,并且很怕同事看到我涂了淡淡的口红。其实,我很喜欢,涂重重的口红,我喜欢让整个人有颜色,有精神,也喜欢让学生看到自己是喜欢的。可是,内心里,又觉得不要太张扬,太刺眼。
一个人太过瞩目,像光,像麦芒,最后都成了众矢之的。分一点光,给别人,你的世界才不至于四面楚歌。
喝完水,微笑示意,拎包下楼。拐角,正碰见新来的老师,她见我,笑,惊诧,说,太漂亮了,我都没有认出来。换裙子的麻烦,就在这里。为了转移目标,我忙去问她手好点了吗?她举着手给我看,果然手指头肿了,弯弯的,看着好可怜。
“打排球打的?”我问。
就这样,下了楼。我又想起,上学时,打排球把手都打肿了,不禁间觉得分外好笑。哎,那个时候,真好,有大把时光可以用来挥霍。
闲下来,那乱糟糟的心绪,又浮上来,天又不是天,水又不是水。坐在车里,两岸的绿都呼啦啦地从车头涌向车后。又想起,十八岁离家去外地求学,第一次坐客车,也是这般情景。手扶着车上的栏杆,看向窗外。大地。麦田。河流。小桥。生长了十八年的小村庄,如同一座座数不清的小山丘,都被远远甩在身后。
那个时候,就想,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光宗耀祖。
而如今,人生只能用“呵呵”二字,来解释所有拼搏。
下午去书店,挑书,为了一本心仪的书,挑来好久。服务员,永远态度冷漠,满堆书,在她们的眼里,不及人情来往,柴米油盐。该玩手机玩手机,该唠家常唠家常,全然不顾我费尽全力,怎么也不能把书塞回去。
一天似乎终于结束,走到楼下,发现玉簪花开花了,如同宫廷女子的簪子,真好!谁给起的名字呢,玉簪!
“昨夜花神出蕊宫,绿云袅袅不禁风。妆成试照池边影,只恐搔头落水中。”诗人如此调皮,想必在乱糟糟如云般缠绕的琐碎人生里,也藏着一颗调皮的心。
想着想着,不禁脚步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