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盈水涧
天也赶着趟儿一样,在下班高峰时段,忽然地撒下一片阴沉,乌云不知从何滚滚而来,在天上快速的游走,像疾驰的火车,呜呜呜冒出的青烟,在天际快速四合。忽然的狂风大作,呼天抢地,原本在树枝桠间聒噪的知了,也倏而地销声匿迹了。脑海里迅速飘浮起三个字:起风了!这三个字也总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飘忽儿时的记忆里,那是人间烟火的馨香,起风了,要下雨了,回家了!
眼前的狂风,拼命的摇摆着庭前的大树,犹有那几棵深绿着坚挺的棕榈树,细长的叶片发出簌簌兴奋的声浪,仿佛在热烈而又狰狞的欢舞。像自己在风中捋不顺的发丝一样,树叶在风中凌乱。不似秋风扫落叶般,夏风强行摘树叶,这让天空中,时不时的飘起一片片青绿色或是黄色的叶片,又像一只只蝴蝶翩跹,而被大树拥拢的人行道,飞尘走叶。狂风好似用尽着全力,推动着道路上的行人快速向前,意欲保护人们躲过一场暴雨的袭击,就像被突袭的城,大将军保护着子民们,快速逃离战乱恐慌的现场。倒也不似那般可怖,但那气势十足。人们躹背躬腰,在风浪里疾步而行,衣衫被吹鼓飞扬,咋眼一看,像是摇曳的彩色花朵,自己也意欲游走到风浪里,当一朵移动的花朵,感受一把被风推着向前的感觉。
大风把落地的窗帘青纱布,吹鼓得像海上帆船的帆一样,也像孩子在帘布后,玩着躲猫猫。家里开着的窗子,被吹得呜呜呜的响,风声送入屋,一丝丝凉意,这时也被风吹送了进来,房间也暗了下来。犹记得小时候上着课,忽然就狂风大作,乌云从天边涌起,笼罩着整个大地,课室里瞬间就黑了下来。那时的心情,在课堂纪律下,只能将满心的欢喜掩着,尽管再大的风雨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幻想休课的片刻时光,但课室里的灯,倏而哗地同时全亮起,那一刹那,便感觉在心头生起一股明亮温馨的暖意。
强烈的风声,也送入了女儿的聪耳之中,女儿一骨碌从沙发上一蹦而起的欢呼,和我并着走到房间里的窗前:“妈妈,看来爸爸今天是不能回来了,他带雨伞了吗?”一边嘀嘀喃喃着,也不等我动手,一边把窗户一个一个的关上,也不等自己相问,女儿小小年纪,是怎么预判这样大风是会带来雨的,但关上了的窗户,让屋子一下子就平静了很多。
凭着孩子一把窗子关上,也断送了自己对骤风的绝机感受,遂移步至阳台。真是后悔来了阳台,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呀,剜自己的心呢!三角梅枝条上,经过一个春季的时光,好不容易绽放的两朵深红花叶,吐蕊金黄,还没来得及尽兴体验到这刚临夏的热情,就被这骤风赶离了枝头,又回归了光秃秃的细枝,在风中颤抖。纤细柔弱的含羞草,亦是紧紧地蜷缩着小身子,在大风中瑟瑟发抖着精疲力竭,终还是太过于稚嫩的生命。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含羞草抱进了里屋。狂风怒摘着自己搁置在阳台上的薄荷叶,片片薄荷叶散落在风中,四处奔逃,当然又是逃蹿进了里屋,细细地想呀,有个自己的窝真好,不必多豪华,多顶阔,也足矣抵抗所有的风起云变,躲避风雨与不安,还真是最安稳而又舒心的港湾吖!人生有闲时,宅在家里,等着要落的雨,看它落下来,凭栏前,慵懒地倚着窗,就着一杯清茶,静看天空云涌暗流的变幻。风起时听风,雨落时观雨,任岁月无声,静静地流淌,流淌入心底,洗涤心涧,也从心底油然而生起那份对自然的敬畏。
霎时雷声轰隆滚滚而来,但又好似闷在了云层里,像人的心事一样,在酝酿过一阵后,豆大的雨滴,一股脑的倾倒狠泼而下。白白的雨点,猛烈地敲击在窗户玻璃上,敲击的声音,似要把玻璃砸穿的气势,雨点立即在玻璃上汇水成流,一条条蜿蜒而下,待作“流水满池泓”。春雨是柔情的滋润着大地,而此时的夏雨,则是热情的浇灌着万物的生长,也浇灌着一方心田的静谧与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