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姑娘的第三封信

亲爱的姑娘:

你好!

昨天中午,我正在做饭,你打来电话,说:“妈妈,你知道下星期四是什么日子吗?”我掰着指头算了算,“一本正经”地说:“距离今天还有六天的日子?”你在视频那边对着摄像头大喊:“是我生日!”我没有问你想要什么,而是直接告诉你说,当天我会订一个蛋糕直接送去幼儿园。你点着头:“可以可以。”我真是有些佩服你,生日还有好多天,你竟然能忍得住。

姑娘,你知道什么是生日吗?我觉得早在六年前,你的生日就已经过了,现在这个日子,严格地说,应该叫做生日纪念日。以前姥姥给我打电话:“今天是你生日,你干什么呢?”我还奇怪:“妈,你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我都忘了。”现在有了你,我才知道姥姥当时的心情。你出生带给我的震撼,刻骨铭心。

当时为了省钱,我选了一个离家近的,而且比较便宜的医院,虽然价格不是最贵的,但是技术绝对是和市里第一医院的水平是一样的。之所以不贵,是因为住宿条件比较差。当时,你已经过了预产期三天,而且脐绕颈三圈半(别的小孩在怀孕初期可能脐带缠着脖子,最后有可能自己绕开,而你呢,刚开始绕一圈半,现在绕成了三圈半,大有我不放你出来就把自己勒死的样子)。医生给的建议是剖腹产,我们都同意了。手术前签字的时候,我觉得那签名是最让人难以提笔的。剖腹产是个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手术,有人会因此送了命,甚至母亲和孩子都会没救。这个手术要打麻醉剂的,麻药一打,我的腰部以下完全没有感觉了,我的脑袋却是清醒的。我听着医生们边手术边像咱们在菜市场看见的人一样聊着天,说到高兴之处还会哈哈大笑,她们的笑声是很大,不过我猜想她们的手肯定很稳,一点儿也不抖,否则,就没有现在的我在这里给你唠唠叨这些了。“呀!是个白娃娃。”主刀医生说了一句,朝着你拍了一巴掌(应该是打在屁股上的),你开始哇哇哭,她们把光溜溜的你放在称上称了一下:“六斤二两。”然后把你包好了让我看,我只有看一眼的时间,但是我没看清,因为我没戴眼镜……(孩子一个良好的视力是多么重要啊!)你出生,花了45分钟,而我出去,花了一个半小时,因为要缝合的伤口就有好几层。

做完手术后,我被送回一个六人间的大病房。因为剖腹产,所以刀口会疼,因为没有正常的生产,所以肚子收缩也会疼,晚上夜深人静感觉更疼,睡不着。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睡着时好像感觉有什么在我手心活动,我睁开眼,我的妈妈你姥姥在用手指挠我手心,看见我睁开眼她笑了:“你有点发烧。”后来,你小时候发烧,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会把手放在你的鼻子下面,我才理解了那时姥姥的心情。我以为的睡觉,其实是术后发热的昏迷,她找医生给我输液,可是医生说让先观察,她就在旁边看着我,实在是不放心了,就用手指在我手心里画画,怕我真睡过去了。

我会好好珍惜我们一起的日子。

在这个即将到来的生日纪念日里我们还应该回顾一下自己的过去,看看去年一年你都做了什么?你参加的小主持,如鱼得水;你报的舞蹈班,现在会劈叉会下腰,基本功扎实;你会骑自行车,是咱们小区同龄的孩子里头第一个学会的;你会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时候,不让它掉下来;你还会在花钱的时候计算,花多少钱找多少零钱;你会要求洗碗,去挣零花钱;你对小动物的态度也从以前一看到就买,到现在的:“妈妈,等我学会了养小狗的知识,你再给我买一只。”你一直在进步。五一那天我们出去玩,玩了一整天,晚上7点你已经哈欠连天了,但是当我建议你洗洗睡吧,你却说:“我还要出去骑自行车。”你每天都会在门前的空地上骑一会儿自行车,我问你为什么要每天骑车,你告诉我说:“我要好好锻炼身体,练得棒棒的,就能天天吃冰棍儿了。”好孩子啊,你真厉害,有这么明确的目标,并且还知道为之努力。这可不是很多小孩子可以做到的事情呐!如果你可以把这个设立目标、努力完成的习惯坚持下去,我想,你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

不用再打电话提醒我订蛋糕的事情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明年你生日,你可以自己选择如何度过。我听你的。

碎碎念的老妈

2017.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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