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卢宏君的主张是还是让叶子去见顾羽铭,就在见面的时候动手,控制在场的日本特务营救顾羽铭,就在现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具体部署是由他率领游击队护送叶子去会面,帮会负责控制外围,阻止樱花社增援。国军特战队,要在日军出来增援的时候发起对兵营的突袭,牵制他们去援助樱花社。
杜枫赞同卢宏君的部署,不过认为应该由他负责,陪同叶子去会面,帮会负责直接营救,游击队负责阻止樱花社增援。经过反复争论和利弊平衡,最后大家一致同意了杜枫的方案。大家一致认为帮会负责这件事,比卢宏君的游击队更适合做这件事。
各方面的兵力连夜秘密潜入了虹口地区。
还不仅如此,朱福贵花重金买通了公共租界的巡捕房,巡捕房等这些人马进入虹口地区之后,马上把各个出入口封锁起来,还派出几支巡逻队,控制了樱花社所在的街道。真是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同一个夜晚,樱花社三层,竹叶梅子正在顾羽铭的房间里喝咖啡。
顾羽铭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端着梅子亲自煮好的咖啡,坐在沙发上望着竹叶梅子。
梅子被他看得反而有些发毛了,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头发,最后整理起自己穿的和服来。
“顾君,你这样看着我究竟怎么回事?”
“梅子小姐,我是在想一个问题,你今天晚上还在这样悠闲自得陪我喝咖啡,不担心明天安排的会见出问题吗?”
“顾君,一个多月之前,我就和你达成了一项协议,只要你不承认自己是在前线战场被俘的,而是主动到日本领事馆要求保护的,我就设法还给你自由。不过就是在释放之前,希望你答应我一个附加条件,今后要和我们大日本和睦相处,不去站在敌对方面。明天安排你和夫人会面,也是我们预先安排好的,还有什么担心吗?”梅子端着咖啡坐在顾羽铭对面微笑着反问。
顾羽铭也笑着回答:“梅子小姐,你刚才的表达,似乎和我们当初的商定有些出入。”
“有什么出入?”
“这出入就是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自己到过贵国的领事馆。这是梅子小姐要求我承认的。”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而且很大的区别!”
“我还是不明白顾君的意思。”
“梅子小姐。既然我并没有进过日本领事馆,自然就不存在我要求被保护的可能性,那么,这样的口头协议也就失去了任何约束力。说明白一点,这只是给你们一个台阶下。为什么反而还要让我答应那个附加条件?”
“这……”
“那你想过这个条件,我顾羽铭会接受吗?”
梅子忽然大声笑起来。“咯咯咯……顾君,明天我们只是安排你和夫人见一次面,而且是在我们日方控制区。见面时我们要根据顾君的表现,来确定正式恢复顾君自由的时间表,并不是当即恢复顾君自由。如果顾君不愿意接受附加条件,梅子可以送顾君到日本去。怎么样?夫人只要愿意,也可以同去。”
“哈哈……”
顾羽铭回报了更加响亮的大笑,然后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满天星斗说了一句话。
“今夜星空如此灿烂,明天一定更美好。梅子小姐,请你过来看看。”
竹叶梅子也走去,走到窗前去欣赏外面的星空明月。
顾羽铭指着天空说:“竹叶梅子小姐,看见了吗?知道这么美好的夜空下是哪里吗?中国!一个已经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国!你真的认为日本人可以控制得了这样一个泱泱大国吗?”
竹叶梅子指着外面争辩着:“顾君,这样的明月同样照耀着日本!”
“说得非常好,明月星空,同样照耀着世界每一个角落,那么,梅子小姐不觉得故乡月更明吗?”
“既然顾君如此迷恋祖国,留恋生命,明天就更加应该配合我们,按照我们商定的协议去执行。”
梅子侧转身子,用手轻轻在顾羽铭胸口按了一下。顾羽铭却用手一拂,对着窗外的夜空背了一首诗。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次日,杜枫陪着叶子出现在樱花社,身后跟着50几个帮会弟兄。国共两党的人马在租界巡捕房的秘密配合下,分别开进了租界,两支队伍从不同的方向,封锁了虹口公园的日军,还有特务机构的特务。
梅子不得不安装约定,让顾羽铭和叶子见面。
叶子直截了当对梅子说,“我现在就要带我的丈夫回家。”
“顾夫人,你只要让顾先生,按照我们的约定,发明一个申明,马上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什么约定?”
“承认他是主动到日本领事馆寻求保护的商人。”
“梅子小姐,这是他的事情,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顾夫人,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目前的形式对你们很不利。日本人在上海已经有足够话语权,你们这样我很难保证你们的安全。别忘记这里有我们大日本军队,而且是战胜了你们的军队。”
叶子却冷笑一声,“梅子小姐,我只知道,这里是中国的上海。你觉得我们需要得到你们许可才能离开吗?”
门外传来噪杂的吵闹声,一个日本人推门进来,在梅子耳边低声用日语说,“きかん機関ちょー長、ほーかん幇間のれんちゅー連中がここをほーい包囲している。ほんぶ本部のれんちゅー連中はで出られない。あっちにはもっとおーぜー大勢のにんげん人間がいる。しかもぶき武器をもっ持っている。こーこー虹口こーえん公園のそと外でこくみん国民とー党のとく特せんたい戦隊をはっけん発見して、いま今たいじ対峙していて、いそい急いでくる来るのはむずかしー難しいかもしれません。もうひと一つ、おーぜー大勢のしみん市民がかけつけ駆けつけているが、そかい租界はふーさ封鎖されているらしく、われわれ我々のもの者はそと外にでる出ることも、なか中にはいる入ることもできない。(机关长,帮会的人包围了这里,总部的人出不来,那边有更多的人,而且带着武器。虹口公园外面发现了国民党一支特战队,现在正在对峙,恐怕很难赶过来。还有一件事,正有大批市民赶来,可是租界似乎倍封锁了,我们的人无法出去,也进不来。)”
“くそっ、どうして?(该死,怎么会这样?)”
“じゅんび準備ができているらしく、げんかん玄関にはおーぜー大勢のしんぶん新聞きしゃ記者がいた。きかん機関ちょー長、どうする?こちらではひとで人手がたり足りないので、しんにゅー侵入してきています。(看来他们早有准备,门口还有大批的新闻记者。机关长,怎么办?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他们正在闯进来。)”
说话间,杜枫已经带着十几个兄弟闯进来。
顾羽铭大笑着站起身,走过去,揽住叶子的腰,“梅子小姐,怎么样?还是让我走吧。大家留点面子,方便以后再见面。”
梅子只好对顾羽铭和叶子摊开手,“好吧,顾先生、顾夫人,你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