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前面,透过飞洒飘落的雨幕,对面高楼林立的闪闪烁烁的灯光里萦绕着温暖的气息。
春天的雨,一般都是很温顺的。但是,空气里还是透着湿冷的感觉。天色暗淡了下来,门洞里很安静。厨房里传出了剁菜的声音,也不敢贸然进去,毕竟还没有熟悉到插手帮衬做饭的程度,有点慌乱,甚至希望他不要准时回来,这样也可以有借口谢绝挽留,赶紧离开。
这是第一次主动登门,而且还是想要见的人恰巧不在家。为了避免尴尬,出了上房,穿过庭院,自己一个人来到门洞,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门前的雨水汇集的水流缓缓流过。自己那辆红色的公主车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黑色的车筐积满了小雨珠。
心里有点不自在,既有想见的欣喜,也有冒失的尴尬,虽然阿姨惊讶过后热情接待,总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内心的七上八下的纠结。站在高高大大宽敞的门洞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恰好其他家人都不在家,要不然更尴尬。
冷风夹着细雨吹进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把白色羽绒服的领子拉紧了一点,手揣进兜里,小踱着步,瞅着巷口。
“嘿,你怎么在这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身后面的巷子里跑了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真是觉得恍若隔世很久的感觉。不知怎的,眼圈瞬间红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傻杵着。
“傻子,不知道今天我连班啊!” 说着伸手划拉了一下被雨丝打湿了的刘海儿。又一阵风裹着雨气儿刮进门洞,他一斜身挡在面前,顺手摘下围巾套在了她的脖子上。一路穿行在风雨里回家的手,却还带着一丝暖意。这么近距离接触之后,才慢慢感觉自己心里舒缓很多。
两个人并排着走进院里,他一边招呼了一下厨房忙活的母亲,一手拉着她进了东厢房。这是他的住处,还是第一次踏进来。很多陈设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部队的影子。尤其是那条洁白的毛巾,军绿色的牙缸。
她坐在床沿上,俩手扶着床边,看着他抓着毛巾搽拭头发,头发蓬松着,棕色的高领衫越发衬的脸膛俊棱。
雨,越来越大了。屋子里也变得安静了。炉火烧得很旺,炉盖微红,一股暖流直呼呼涌过来。天越发黑沉,对面厢房的灯光照过来,正好打在白色的羽绒服上,在炉火的辉映下,显得格外温暖。
如果不是阿姨在院里喊着端饺子,倒是希望这雨夜漫长一点,再长一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他呆过的地方,看着他忙活,听听窗外急促的雨滴敲打窗棂,炉火纯青,橙红的灯光斜照,就很好。
老高的日历:04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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