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贵从竹屋回来后先去了老沈家给沈贵回复了竹屋的情况,沈贵很是满意沈爱贵的做法,听说宁语灵有胎动的迹象,想了很久对沈爱贵说:“宁氏怀的毕竟是我们沈家的孩子,你明天天亮了去镇上医馆找个大夫到竹屋给宁氏和你大伯瞧瞧,若是出了意外传出去对咱们名声也不好。”
沈爱贵微笑回复:“好的,爷,我明早就去,只是这银子......”。
“既然沈玉竹已经嫁到张家去了,银子你先去找你奶拿,后面等你大伯和大伯娘康复以后再想办法找他们要。想来找大夫看诊也花不了多少钱,只是那人参金贵的很,我们乡下村里人人吃不起,尽力就好。”,沈贵紧皱眉头说。
第一天沈爱贵吃完早饭才去镇上找大夫,下午沈爱贵带着一位男大夫来到竹屋,远远就听见竹屋传来沈熹竹歇斯底里的哭声。
“爹~爹、娘~娘,你们不要离开我...”,沈熹竹不停的哭喊着,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沈爱贵和大夫听见哭喊声喊了一跳,赶紧进屋查看,大夫检查了沈慕轩和宁语灵的身体摇头说道:“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身体已经冰冷,两人估计是同一时间去世的,哎,真实可惜啊,沈大夫人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哎。”,男大夫不停叹气说。
沈爱贵听到大夫的话心里发虚,不禁有些害怕,仔细一看沈熹竹满手是血的抱着宁语灵的身体哭,双腿吓得不知觉的就下跪了下去,吓得哭出声来,连忙对着两个人的尸体磕头,颤颤巍巍的说着:“大伯、大伯娘对、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我、我去、去找爷他们过来”。沈爱贵或许是怕沈幕轩和宁语灵知道他的所做所为变成厉鬼来找他,颤抖的身体不停的磕着头,一向最是淡定狡猾的沈爱贵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说完跟着大夫一起小跑出了小竹林。
傍晚,王大壮一副猎人打扮的摸样来到了竹屋,进来看到屋内的一幕,心中先是一惊随后也放声哭了出来:“幕轩哥,嫂子,你们就这么走了孩子们怎么办啊”,王大壮虽然之前也遇到过其他猎人去世的场景,可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和沈幕轩从小认识,一起长大,知道沈幕轩很不容易,才和宁语灵一家过上幸福生活没几年就这样残忍,确实很不忍心。
入夜,沈贵带着沈幕喜、沈幕阳、沈爱贵等一家子十一口人一起来了竹屋,竹屋第一次迎来了这么多人,大家在竹屋内点起来长明灯,门口烧起了纸,把竹屋照得通亮。连夜,几个大男人在竹屋旁边的菜地上挖起了土坑,竹屋门口一群女人和孩子贵在地上哭成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心理愧疚还是害怕,这一夜大家都哭得格外的认真,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伤心。沈熹竹在沈幕轩和宁语灵的尸体前跪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小小年纪的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脑袋中除了伤心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天微微亮,沈贵带着沈幕喜、沈幕阳、沈贵、王大壮等一众男丁用草席包裹好了沈幕轩和宁语灵的尸体后一起放进连夜挖的坑里下葬了,天亮后只能看见菜地里高高堆起的土堆,仔细看土堆前竖着一块木头做的墓碑,墓碑上写着“沈幕轩及宁氏之墓”。
天大亮后,众人回去,走的时候老沈家的人还顺走了猎屋里面的猎物。竹屋空无一人,竹屋旁沈熹竹跪在沈幕轩和宁语灵的墓前伤心流泪。到了晚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的沈熹竹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回到竹屋,看着眼前寂静凌乱的场景,母亲离世的画面又出现在她的眼前,母亲含着流水叮嘱她:“活下去,找到你姐姐,坚强的活下去......”,回想了很久,她突然大声的喊道:“娘,娘亲,我好想你和爹啊,娘~,爹~,熹竹好想你们啊!”,喊完坐在地上掩面放声哭了起来,父母突然身亡对11岁的小熹竹来说真是毁灭性的打击,自从双亲去世后她很久都没有再笑过。
竹屋回去后,沈贵把老沈家的人聚集在一起商量,沈贵很长时间都默默抽着杆烟不说话,眼神中能看出些许悲伤,其他人也不敢开口发言。
过了许久,沈贵终于开口说:“大房沈幕轩和宁氏突然离世,如今沈玉竹已经出嫁,沈玉竹出嫁的彩礼钱我和刘氏商量了,一部分留给我和刘氏做养老钱,一部分留给爱贵去渝州城参加会试用,沈熹竹接到老沈家来住,等她再长两年就可以婚配人家了。”
三房王氏一听急了,“爹,爱贵已经是同生了,我们三房沈复、沈聪、沈宏也是您的孙子,他们都到了念书的年纪了,是否可以留一部分给他们三个念书啊?”
沈贵和刘氏一向偏心二房沈爱贵和沈爱秋,尤其是沈爱贵考上同生以后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刘氏哼了一声说:“沈玉竹的婚事,二房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要是没有爱贵和慕喜别说一百两,一个铜板都没有。”
二房陈氏也急忙说,“沈玉竹出嫁的彩礼是幕喜和爱贵跑了很久才谈妥的,要是没有幕喜和我们二房一家出力那会有那么高的彩礼啊,这彩礼钱支持我们爱贵读书本来是应该的。”
“爹、娘,爱贵已经是同生了马上就考秀才了,可是我们三房的三个儿子也不是笨的,到现在都不认识几个字,沈玉竹和沈熹竹识的字都比他们识得多,好歹也应该送一个去学堂念书吧,他们都是爹、娘的亲孙子,爹、娘你们不能太偏心啊!”,王氏回到。王氏是地道的农村妇人,心眼玩不过二房的人所以一直被二房算计着导致三个儿子一直没有到学堂念书,一直心中有怨言,沈慕阳又是个老实没主意的,要不是她生了三个儿子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沈贵慢慢的开口说:“王氏说得有道理,三房三个儿子是应该有一个送去学堂念书才公平,可是以前爱贵念书的时候,你们大哥还能每个月给我们孝敬钱,现在他走了,我们往后的日子恐怕会很艰难啊,那有那么多钱让三房念书呢?哎!”沈贵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二房陈氏赶忙说,“是啊,以前爱贵读书的时候大哥还在,现在大哥不在了大家日子肯定不会有以前那么好过,那有多余银钱可以再拱人读书啊,况且爱秋已经及笄了,正在相看人家也是需要银子的。”
沈爱贵见状赶紧补上说,“三婶,现在家里条件不好供不上三个弟弟一起上学,以后我考上举人发达了一定会照顾三个弟弟的,弟弟们农闲时间可以来找我,我先给他们补补课,弟弟们先把基础打好以后家里有钱了再送三个弟弟一起去学堂念书。”
刘氏徐徐开口说:“这次沈玉竹的彩礼钱,爱贵是出力大力气的!况且爱贵是一个有孝心的,以后爱贵出息了肯定也不会亏待你们三房。慕阳啊,我看以后沈熹竹的婚事你们也多上上心,沈熹竹长得可比沈玉竹乖多了,以后彩礼钱肯定也不会少,等沈熹竹嫁出去了你们三房找个适龄机灵的人去学堂念书。”
王氏着急的说:“可是,娘,我们......”,王氏一直被二房压着,心里早已不干。
刘氏厉声打断说:“行了,就算念书也是一房一个,况且爱贵都已经说了你们三房的几个兄弟忙闲时间可以去找爱贵学习识字,爱贵还有几个月就要考秀才了,他都这么说了,你们还要咋样?啊!”
王氏被凶的不敢顶嘴,眼神飘了一眼沈幕阳。沈幕阳眼神躲了躲不敢看向王氏,沈幕阳自小听话习惯了一向没有主见,小声的说:“就按娘说的办吧。”
王氏心有不干但也不干反驳,只能默默流泪,三个儿子也一脸不高兴的坐着。晚上,王氏在房间里和沈慕阳大吵了一架,“你看爹和娘样样都偏心二房,什么好的都想这他们,凭什么我的三个儿子就是种地的命,二房的那个儿子就是读书的名,以前说没钱送咱们儿子念书,现在有钱了还是不愿意送他们念书。”,说罢王氏呜呜的大声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让爹和娘知道了又要骂人了,都怪我不好,不能向大哥那样能打猎赚钱,又没有二哥那样嘴巴会说。”,沈慕阳安慰说。
“你大哥能赚钱还不是被爹娘欺负得死死的,我看就是太偏心,凭什么我们一家都要将就他沈爱贵读书?难道只有他会读?”,王氏骂道。
“这次沈玉竹的彩礼二房确实出了大力,主意也是他们出的,以后我们也给沈熹竹找个好婆家多要点彩礼给我们儿子念书。”,沈慕阳拉着王氏的手说。
“沈熹竹才多大?11岁,哼,还要4年才及笄,等她及笄了我们复儿和聪儿都可以说亲了,就算送去学堂顶多识几个字还能有什么大出息,爹娘就是偏心,担心我们三个儿子都去读书了家里劳动力就少了,沈家他们只需要一个有出息的就行,他们可以跟着享福,可等沈爱贵真发达了我们三房就成了拖油瓶了。”,王氏气呼呼的说。
“和大哥相比我们已经挺好了,大哥他们也真是可怜。”,沈慕阳把王氏抱进怀里安慰说。
“大哥可怜,你不可怜啊?大哥不是娘的亲儿子,你可是娘的亲儿子,在这样下去我们三房比大房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孩子念不上书,娶不上媳妇看你可不可怜。”,王氏反驳道。
”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那得想办法弄点银子送他们去念书。“,沈慕阳嘀咕说。
夫妻两一夜难眠在床上思考怎么赚钱给儿子们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