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窗外的那团火了吗?”
旁边的人一脸诧异,不自觉地抬起椅子往旁边挪,显然是不想和我沾上关系。
“它可真美啊,跳动着,左右摇摆着。”
窗外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街道,呼呼作响的风不断的撞击着玻璃,发出“砰砰”的声音。再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即便是人,也会觉得厌恶,然后总结出“哎呀,还是被窝里舒服”的感叹。更别提什么在燃烧着的火了,这样的天气根本不可能有一团火在外头!
“那团火在跳舞,橘黄色的外部是它优美华贵的裙子,中间则是身体。随着一阵风在随意摇摆,旋转。它变换着身姿,那橘黄色的裙子也跟着那纤细的身子在风中飘舞。真的……真的好美,它看起来真的很高兴,也许这是它最快乐最自由的时光吧。”
我拿起那杯暖暖的热可可,可可的醇香暂时带离了这副被躯体束缚的灵魂,迈过眼前的窗户,来到那团火的前面。
它是这样的明亮,那么的温暖。火焰的中心,那些个正在燃烧着的燃料,“噼里啪啦”的绽放着,火星顺着那一股热情和冲劲,“啪”的一下弹了出来。那火星小小个的,在触碰到冰凉的地板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意义。
那团火还是那团火,它无法离开那里,只是火还在烧,烧的很旺。
片刻,灵魂回到了躯体。即便是隔着墙,那股如怪兽般的狂风,仍旧让我心头畏惧,那股子寒冷,从脚尖传遍全身,传到头皮的时候,本能的缩起脖子,双手在交叉地摩挲这双臂。显然,一口热可可只能帮我到这。
我端起杯子,放在唇边,又喝了一口可可,温温的。视线仍旧看着那团火,但是它看起来没有那么欢快了。
“那团火是不是快熄了呢,它看起来有些失落,也许是自己的裙子变小了,感到难过了吧,就跟我曾经不见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一样,总会这样的不是吗?”
那团火还是那团火,它还在燃烧着,只是它好像明显小了很多。
我的视线离开了那团火,望着我手上的杯子和杯子里那口仅剩的可可,有些出神。杯子的可可,就像是浑浊的泥浆,一旦陷入,就难以自拔。我转动着杯子,让这粘稠的液体流动起来。一瞬间,可可就像是那从高山流下来的泥浆,前头吞噬着所见到的一切,后头则留下那吞噬后留下的残渣。
一会后,我已经没有了兴致,就跟泥石流一样,终究会平息,流向山谷的某个地方。我想,这最后的可可,它的流向一定会是我的胃里。索性,我将最后一口可可送入我的嘴里。我皱了一下眉头,可可已经凉了,能尝出来可可本身的那种淡淡的苦味。
我又朝着窗外看去,那团火明显又小了很多。
“我想那团火一定不喜欢冬天,我也不喜欢冬天。”
那团火在风中依旧燃烧着,不时地扑朔,挣扎,对抗寒风。我并不喜欢顽强的斗争,对于我而言,这一切太过于残酷了。
那团火还是那团火,它还在燃烧着。
“我就喜欢秋天,虽然是有点干。那团火也一定是喜欢秋天的,那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我推开椅子离开,走在街上。有人跑过来问我:“后来那团火怎么样了呢?”
我转过身看,那团火已经熄灭了,只留下了一团烧的发白的灰烬,风一吹就散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那团火还会继续燃烧。
那团火还是那团火,它无法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