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对倪霏和牛珂来说都是噩梦。被谈话的频率越来越高，已经开始影响到两人正常的复习计划。牛珂虽觉得疲于应付，但成绩还算稳定。可这对倪霏来说就是致命一击了。
接下来的几次月考倪霏成绩一再下降，给了栗老师更多谈话的机会。
这次考试成绩公布后，平时很少直接当中公布成绩的栗老师点名批评了倪霏：“成绩就是状态和努力程度的最好证明，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成绩是怎么回事？”
倪霏满脸通红支支吾吾：“我这次身体不舒服没发挥好。”
“你上次也是没发挥好吗？这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栗老师声音越来越大。
倪霏不确定这是不是完全出自老师的关心，不确定这是否还含有某些警告和提醒。
起初，倪霏并不知道妈妈通过姨父远房表哥的关系联系到了县教育局栗局长和倪霏未来的班主任栗老师，并趁开学前去老师家拜访，还带了专门从北京买的烤鸭。
开学后，倪霏一直向妈妈炫耀自己因为成绩好而讨班主任老师喜欢，妈妈并不惊讶，只是一副很欣慰的表情。但某次家长会时，妈妈临走时偷偷塞给栗老师一个牛皮纸信封。
倪霏有点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直到高三开学前的暑假，妈妈在电话里给姑姑传授经验，说：“小妹，你听我一句，该花的钱省不得。必须要给班主任老师包红包，其他科目老师还不那么重要，孩子在学校的资源竞争力那么大，全都要指望班主任关心。礼多人不怪嘛！你看我每年开学都要给老师准备礼物，他对我们倪霏可好了。”
倪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去和妈妈争辩。但理智告诉她先了解清楚。晚饭后，妈妈叫上倪霏去广场散步，叮嘱倪霏高三阶段的重要性，要更加努力才行。
倪霏也试探性问妈妈对给老师送礼这一行为的想法。妈妈显得有点为难，虽然从小的思想品德课和日常教育中，妈妈一直强调要正直坚定。可这老祖宗传下来的礼仪在实际生活中更加有效。
妈妈含糊解释道：“向老师表示感谢而赠送和为谋取利益而求送是不一样的。”
虽然倪霏还是反对妈妈送礼的行为，但妈妈一再坚持，倪霏也不再争论。返校前，妈妈本打算亲自带礼物送倪霏去学校，再去拜访栗老师。但因临时出差，便交给倪霏，要她带过去转送老师。倪霏一再拒绝，拗不过妈妈。就带上一盒包装精美的海参回到学校。但因感觉尴尬一直没有把礼物送给老师。
“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栗老师的最后一句吓得倪霏回过神来，看着那张曾经全是和蔼可敬的脸上，倪霏心里涌起一阵厌恶。
她开始怀疑老师从一开始对她的照顾是否只源于师生情，与宿舍行李箱中躺着的海参关系多大。海参占50%？还是更高？如果这一大盒海参送过去，是否对自己的态度能够变回从前？如果不送过去，是否态度会更加恶劣？
“你下午过来我办公室！”栗老师说完走出教室。
倪霏也舒展了一直皱紧的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