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爷爷用锹敲敲箱顶,铿锵劲道的响音击碎了禁锢我的无形枷锁。
我走上前去,听到箱子在哼唧。
尝试着抠去箱边的土,一把古式插销铜锁露了出来。我从兜里掏出铁丝,摆弄了半天,才记起来,这是一把没有钥匙孔的锁。
只要把锁上部突出的一根铜质的小棒拔出,锁自己就会跳到地上去。
沿着记忆,我顺利地打开了锁。但没有蠢蠢地像记忆里那样,高兴地跳起来,笑着叫着趴到地上去找锁。
那天,爷爷神秘兮兮地带我来到阁楼里。杂物整齐地堆放着,被灰尘所蒙盖。当时这只箱子就摆在通风孔前,阳光照在这只褐色的大箱子上,也照着空气和尘埃,它们编织成曼妙的绸缎,轻盈地抚摸着我的小手。
那天不是我生日,也不是爷爷生日,所以也没有生日礼物。
我记得,爷爷当时正在和我玩耍,我们正欢快地讲着在天空飞翔的故事。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话题就自然而然落在这了。
“我的好乖孙,爷爷今天在阁楼里发现了个大玩具……”
“我要!我要!”那时的我喜欢跳,还边跳边高高举起小手,老师是这么教的,我要做老师的乖小孩。
当时这只箱子只有锁孔,并未挂锁。我试着踢了踢,爷爷告诉我,这是个可以打开的箱子。
小孩都喜欢活动的、有变化的东西,我也不例外。一听到能打开,小小的我就更加兴奋了。
我尝试了很多办法,比如叩箱子,喊“箱子,箱子快打开”,爬到箱子上面蹦,费了很多力气,每动一下,衣服领口就涌出一大股热气。
虽然没什么效果,箱子也没有打开,但我还是玩得很开心。也许那时候,这些行为都被我认为是“玩”吧。
爷爷微笑着,两手顶住箱子上部,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或者快速地念了咒语,只见那箱子开了,开得像一只侧躺在地上的小房子。
我迫不及待地推开爷爷,爷爷也退让一遍。我仿照着爷爷的样式,两手分别放在箱侧上部两边。推,使劲推,实在不行,用力蹬。于是,我又跳起来了。
折腾了会儿,我又把爷爷请来演示。魔法再现,我又赶紧把爷爷推开,然后自己再去推,去做原来做过的各种尝试。
如此反复了好久,终于有一次推出了一条宽缝,这使我终于相信,这只箱子是可以被我打开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应该是爷爷从杂物里找了根小棍子卡出的缝。
箱子即将被我征服,箱子里的世界即将呈现在我面前。
正如现在我手边的,破了一个角的玩具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