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承诺都像放屁,而那些屁,都TM是我放出来的!而且还都是烟雾屁,又臭又响不说,还TM辣眼睛!想着,想着,我就感觉眼泪怎么有点辣眼睛呢。
打开冰箱,里边除了一根母亲前两天来买的芹菜外,就剩一个发了芽的洋葱。
看来,晚饭我只能吃这个了。
芹菜已有些蔫了,菜梗有些硬,不知道炒出来能不能好吃。还有洋葱也发芽了,不知道能不能吃。我边做边想着,不知不觉就捣鼓出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芹菜炒洋葱,或者还可以说是洋葱炒芹菜。这菜名听起来都够新鲜。
我咀嚼着眼前这盘“美味”,吃着,吃着,就有眼泪流下来,真TM难吃,要是,她在就好了。想起了她临走时对我说,“一个大老爷们,就会哭,你丢人不丢人!”然后她就拖着箱子,从这个只有40几平的狭小出租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我掩面痛哭,甚至说不出留下她的理由。
是啊,说好的房子呢,说好的车子呢,说好的旅行呢,说好的……好歹人家跟了我五年,我除了给她过两次还没出生的孩子外,还给过她什么!
所有的承诺都像放屁,而那些屁,都TM是我放出来的!而且还都是烟雾屁,又臭又响不说,还TM辣眼睛!想着,想着,我就感觉眼泪怎么有点辣眼睛呢。
怎么回事,难道是停电了,不然怎么周围黑漆漆的。每天这个时候隔壁老王都会来敲门,“三缺一,就差你了!大家都等着呢!”
自从她走后,我突然迷上了打麻将。据说,麻将是郑和下西洋时为了稳固军心才发明的。他老人家一定不知道,他发明的这玩意儿在给人带来快乐的同时,又害得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老王的老婆已经因为他打麻将跑了,而我是因为老婆跑了,才去打的麻将。
今天老王没来敲门,却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母亲不是两天前才刚回老家吗?怎么又回来了?从那小山沟到这可要转好几趟车呢!
“儿啊,妈知道你不容易,可妈也是没办法了,你弟弟娶媳妇要那么多钱,妈去哪弄啊?”
母亲好像是哭了,她怎么哭了?钱不是已经给她了吗?
母亲独自一个人把我和弟弟养大很不容易。自我工作起,每月都会给她打1000块钱。现在弟弟结婚需要钱,我这个当哥哥的拿点钱是应该的,虽然只是区区的1万5,但那可是我刚刚得到的稿费,也基本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妈再也不管你要钱了,再怎么你也不能想不开啊!”
我想不开?难道?我用力睁了睁眼睛,竟然睁不开!
接着我又听到了杂志社张编辑的声音。
“小陈啊,不是我说你,稿子写不出来,就缓缓,慢慢写,也不能逼自己啊!”
这龟孙子,平实就和我人五人六的装蛋了。什么,今天下午必须交稿,什么稿子立意太陈,什么文章构思不够巧妙……有能耐你写一个看看,还不是仗着是老板的亲戚,整天就知道吆五喝六的,一篇稿子都写不好。没事就欺负我们这些没背景,没地位的三流作家。
今天他怎么亲自到访了,看样子也不像催稿啊。正想着,我又听到女朋友兰兰的声音。
“陈伟,你怎么那么傻。其实我不是真要离开你,只是吓吓你而已。我只是希望,你每天别游手好闲了,找个正经工作。”
然后她又来摸了摸我的脸,她的手轻柔而温暖,同时一滴不知名的液体落到我脸上,好凉好凉。
兰兰的声音好像有点哽咽。她一直认为,我每天在家憋字,或者去外边找灵感就是游手好闲。
她是我这辈子迄今为止最喜欢的女人。
我和兰兰认识得颇为传奇。那天她的包被偷了,手机和钱包都在里面。手足无措时,她向路过的我求助。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我始终认为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浅,不然,路过那么多人,她怎么就偏偏选了我。可我后来还是把她弄丢了。
我这个破落的不入流的三流作家连自己都勉强养活起,怎么能给起她想要的未来。所以她走我不怪她。
“老同学,咱们好歹同学一场,你欠我的五万块钱,我不要了。钱可以慢慢挣,怎么能干傻事呢。”
这是老同学李强。这5万块钱是前年我妈手术欠下的。
怎么,5万块不要啦!昨天不还催债呢吗?说他老婆刚生了娃,没奶粉钱。我说,我现在没有,不过怎么也不能让你的娃没奶粉喝,我这几天再和其它哥们倒倒。其实还哪有哥们肯借我了,全都借遍了,还有好几个没还的。现在,他们也都不找我喝酒把妹子了……
“哥,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从小我就不听话,总是惹事,都是你背后帮我收拾。去年我把人捅坏近了局子,你又托关系,找门路,花了那么多钱帮我整出来。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惹事了。”
说起我这个弟弟,我头更疼。去年进局子我好不容易把他捞出来,我又因此借了不少钱。这几年我辛辛苦苦,熬夜通宵码字挣的钱大多被他败了去。
哎!生活不易!活着太累了。回想我三十几年的人生,除了少不更事时有过那么一阵快乐外,竟也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我突然觉得,此刻的内心是那么放松,那么平静,一种从来没有的舒适感传遍全身。然后我就听到,“嘟……”的一声之后,周围传来一阵哀嚎……
后记:
医院死亡证明上:陈伟,男,33岁,死于煤气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