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28日,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却注定不平常,这天我从幼儿园把刚满三岁的儿子接上,骑车准备回家,半路碰到刚买了10天出租车的丈夫,他兴奋地说:“你把自行车放在路边,上我们的车,我教你开车,哪天你学会了,去哪儿也方便。”我当然也兴奋不已,急匆匆抱着儿子上了车,丈夫坐副驾驶位置,抱着儿子,告诉我,车特别好开,并且一一告诉我刹车、油门、档位、离合器。接下来看看左右没人,前面距一个废弃的河床差不多20米,他告诉我,放开离合器,挂一档,慢慢起步,我开始走了大约三米远,心里有点慌,就停了下来,旁边丈夫说,没事,再来,这个时候我又给油,但是根本掌握不了多少,给少了,这个庞然大物竟然丝毫不动,于是我又用力向下踩,坏了,它似离弦的箭,一下子向那个废弃的河床冲去,丈夫着急了,极力抢夺我手中的方向盘,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一是距离河床太近,二是冲力太大,根本没有回旋余地,车子向一匹脱缰的野马纵身向距地面足有5米高的河床翻转下去,只听见剧烈的声音重重地激荡在河床,车子四脚朝天,感觉车里所有能动的东西都向我的脑袋、身上砸下来,顾不上疼痛剧烈,只听见儿子的哭声,丈夫大声的呼喊声,看见他从破碎的副驾驶门玻璃空处钻出去,并且把儿子抱出去,接下来在路上的人们纷纷跑下来,帮忙清理砸在我身上、头上的东西,慢慢把我从驾驶座上扶下来,全身疼,不知道其他地方伤势怎么样,但是左胳膊明显是骨折了,因为它硬生生地搭在了左肩上,疼痛难忍,下来的好心人七手八脚把我从河床里抬到路面上来,丈夫抱着嘤嘤哭泣的儿子,旁边早已有出租车等候,我们一路疾驰到了三医院。
接诊的大夫说需要押金1000元,但是我们走得着急,身上根本没有钱,当时电话也不方便,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的公爹是听路人说我们出事了,着急骑着自行车赶到医院的,他第一时间跑到挂号处,和大夫说:“我有800元,先压上,我再把驾驶证放下,你们先看病,我安顿住就给你们把钱送过来。”大夫非常理解,没有强收那200元,开始为我处理伤势,而公爹一直在旁边陪着我们,没有说一句怪怨我们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问大夫,严重不严重?
当然,我得需要手术,儿子也简单包扎了一下,并无大碍,那是后话,安顿住我们,公爹便招呼丈夫修车,出租车是刚买的,欠了不少外债,现在我又住院,丈夫大修车都需要钱,公爹告诉我们不用愁,有人在什么坎也能过去,小姑子把自己准备结婚的8000元也给拿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年,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磨难也许是一生定数的劫难,但是发自心底的爱牵系着血脉亲情,代代相承,它激励着我们走过生命的沟壑,迈向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