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头是昏沉的,睡眠十分糟糕。
最关键的是,在6点再次入睡后,我竟然做了个噩梦,这个梦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化。
原来,我是乐意与大树分享梦境的,可是这个梦实在太恐怖了,它真的吓到我了,包括在这里我也不愿多说,只能烂在心里,希望有天淡忘吧。
半夜几次醒来,看到手机上停留在我的最后一句“好”,心里极度落寞、失望。
生病,不是应该得到格外的照顾嘛?
小时候,每次生病都会有爷爷就给我的橘子罐头。记得大约1991年回天津的时候,我因饮食不习惯,呕吐,发烧,一个人躺在炕上,这时候爷爷走过来说,欣欣啊,爷爷给你留了罐头呢。他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串钥匙,那可真是像罗盘那么大的一串儿,上面绑满了好多说不清楚是哪里的钥匙。打开古老的木头大长柜(还是翻盖的那种呢),再掏出一个刷漆的小木头匣子,里面用浆洗的布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一瓶玻璃瓶装的橘子罐头。
爷爷笑起来,脸上绽放出一道一道的花朵,他说,欣欣啊,快吃吧,吃了就好了。
我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是真没有力气啊,可心里也是笑开了花。
爷爷拧开玻璃罐头,用小勺捞出,他的手那时候已经抖得有点厉害,汤汁基本洒到接着的小碗里面。
他说,欣欣,吃吧,吃了就好了。
这时候,有人进了院子,推开门,掀起门帘。老姑扯着大嗓门说,爸爸!您又糊涂了!这是什么时候的罐头了?吃了才要拉肚子呢!
于是,那一口没有尝到的橘子罐头,成了我心中永久的遗憾。
后来,每年回天津,都要因水土不服而生病,每年都有爷爷珍存的、过期的橘子罐头。
他一瓶瓶偷偷存着,钥匙从不给其他人,睡觉都搂着。
直到我每年回天津,姑姑们才有机会偷偷丢掉。
后来学习忙了,也很少再回去了。
直至1999年12月爷爷过世,那时我初二,忙得不得了,而爸妈还是没让我回去。
在整理爷爷的柜子中,翻出一瓶瓶橘子罐头,那是对我陈年珍藏的爱。
我关闭了大树的“强提醒”,开了“免打扰”。
我不敢去看他看了我大段留言后的回复,
也许我真正怕的是,根本没有任何回复。
我这理所应当的病,是该好好治治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对我会有爷爷般的疼惜。
也不会有人懂得,生病时我对大树是那么、那么需要。
可惜一个爷爷,一个姥爷,都离开的太早。
再加上自18岁起便与父母、好友、恋人异地,包括我深爱着的大树。只是距离,从2000公里,到3000公里,到8000公里,越来越远。
否则,我现在也是个非常有安全感的无忧无虑的姑娘吧!
【写在最后】
这是大树与我分享的好玩意。
昨天他去村里赶集,遇到欧洲杯期间这么可爱的玩意。有趣的是,这几个词是最近学习过的,halb是一半,zeit是时间,Eier是鸡蛋。
再加上背景的欧洲杯球场,拼凑猜想,就应该是中场休息的鸡蛋,吃了6个鸡蛋,也许下半场会踢出好成绩呢!
好了,此时大树应该气炸。
炸就炸吧。虽然我感到这么说相当不负责,但可能是因为自己太难过了,所以才想“狠狠地报复”他一下,而“报复”的语言,全是扎在心里的话。
其实这么做,我们彼此都不好受,并且也无法改变他。正如他曾说过的,他不再写字,是因为无法改变现状。而我的诉求,以及文字,同样苍白无力。
在结束这篇文字前,我还是取消了“免打扰”,重新改回“强提醒”,我无法忽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