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就像个在院子里撒欢的小野马,整日跑跑跳跳。许是瞧着我这活泼劲儿,5岁那年,妈妈便把我送进了小学。学校就在营区附近,是一所颇具乡村气息的小学,那时入学要求没那么严苛,我也就顺顺当当成了一名小学生。
记得刚上学那会,我还穿着腰上带松紧带的裤子。可瞧见哥哥姐姐们系着腰带,那叫一个神气,我心里痒痒的,也找了条腰带系在腰间,觉着自己瞬间帅气了几分。结果有一天上午课间操,尴尬事儿来了,那腰带竟突然滑落。哎呀,当时我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只觉得丢人到了极点。好在老师瞧见,笑着拉起我的手说:“你呀,不需要系这个腰带。”
每天上学,一到学校门口,准能看到那位姓王的老师坐在那儿。这位老师可喜欢我啦,每次见到我,都会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问:“今天吃的什么饭呀?”我呢,心里既害羞,又隐隐有些小欢喜,毕竟被老师这般宠爱,谁能不开心呢?
那时学校的孩子们没什么像样的玩具,可这丝毫没影响我们找乐子。只要有一个孩子起个头,大喊一声:“走,咱们玩去!”立刻就有一群孩子响应,跟在后面撒欢儿跑。所以啊,那时的我们,简直就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淘气,什么事儿都敢干。
放暑假的时候,部队会把我们这些小屁孩组织到大礼堂里一起学习,还专门派了那个放电影的丁姓士兵看护我们。这个丁放映员也不能一直守着我们,他自己也有事儿要忙。他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像脱缰的野马,彻底撒欢了。
那些个头大的男孩子,瞧见放电影拉器材的三轮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个箭步冲上去,骑上三轮车,拉着我们十多个孩子就在礼堂里横冲直撞,那场面,简直像电影里的疯狂赛车。
那时礼堂还没装座椅,大家看电影都得自己带马扎,这宽敞的礼堂,可不就成了我们的“赛车场”。正当我们玩得忘乎所以,骑车的男孩子越骑越兴奋,那车突然不受控制,从礼堂后面如脱缰野马般向前冲去。“哐当”一声,车猛地倾倒,我们像下饺子似的,一个个全被摔了出去,趴在地上,齐声“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正巧这时候,丁放映员回来了,瞧见我们这副狼狈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可我们这群小淘气,哪能安生一两天啊,这不,又琢磨着去“探险”了。
礼堂里有舞台,有幕布,还有个通向礼堂顶上的铁梯子。那些调皮的男孩子“噌噌噌”就爬上了屋顶,在顶上走来走去,玩得不亦乐乎。谁能想到,那屋顶架子虽是铁的,可架子之间的顶棚,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材质做的。突然,“哎呀”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一脚踩在了顶棚上,顶棚瞬间就掉下一块,那形状大小,跟鞋印一模一样。我们坐在礼堂里抬头往上看,白白的屋顶上,就这么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大大的“脚印”窟窿。
每次去礼堂看电影,我们总会忍不住看向天花板那个黑脚印洞,然后笑个不停,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夏天的中午,我们这些孩子压根不晓得啥叫午睡。部队有片菜地,种满了青椒、茄子、西红柿,各种蔬菜水灵灵的,看着就诱人。我们这群小馋猫,见啥吃啥,一群人呼啦啦跑到菜地里,摘了西红柿咬一口,又摘青椒和茄子啃两下,吃两口就随手一丢,把好好的菜地弄得一片狼藉。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那边有葵花!”这下可好,我们十多个人一窝蜂地跑过去撇葵花饼子,也不管熟没熟,见一个摘一个,每人手里都抓着一个。那葵花籽还嫩着呢,根本没长成,我们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嚼出一点甜甜的汁液后,就把壳吐得满地都是。吐出来的那些葵花壳,远远看去,还真像我们在动物园看到的熊猫粪,简直太逗了。
破坏完了,我们还像没事儿人一样,一群人跑到野外,跑到山上接着玩。玩得尽兴了,才各自哼着小曲儿回家。
可我们哪里能想到,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家家户户的父母都在家里等着我们这些闯了祸还浑然不觉的小调皮。原来,我们搞完破坏走后,被战士们发现了,人家挨家挨户地去告发了我们。
紧接着,整个家属院里就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哭声,那声音此起彼伏,简直惊天动地。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们咋就这么大胆,想干啥就干啥,从来都不考虑后果呢?难道真的就不知道会遭到严厉的惩罚吗?仔细想想,好像当时真就没这个概念,只知道玩得开心最重要。
上小学的时候,我的成绩那可是相当好,基本上每次考试都在班里前三名。记得1976年,我上小学三年级,那一年啊,发生了好多大事。
先是1月8号敬爱的ZZL逝世了。
7月6号ZLZ逝世。
7月26日,唐山发生了大地震。那天,天还没亮透,父母就心急火燎地把我们早早叫醒,说啥也不敢让我们再回屋里,我们一群孩子只好在操场上晃悠来晃悠去,一直等到天亮。
随后,家家户户都在部队的帮助下搭起了防震棚。你还别说,这部队搭的防震棚质量就是好,天气好的时候,能把帆布掀开晒太阳;要是下雨了,里面也不会漏雨。那时,为了预防万一地震来了没吃的,家家户户都做了些馒头干、锅巴,放在栏子里,吊在防震棚里。我们这群小馋虫,时不时就偷偷跑去防震棚里,拿点来吃,那滋味,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9月9号这一天,突然看到爸爸急急地回到家中,爸爸妈妈都哭了起来,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说话。爸爸告诉我们MZX去世了。那时我还小不太懂事,但知道我们最敬爱的伟大领袖MZX离开了我们。
大礼堂里摆上了花圈,人们的哭声一片,那时的人们对ZX的感情真的是比天高,比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