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京都的避暑度假之地,轻井泽内,自然少不了“汤”这项要素。其中,又以虹夕诺雅的蜻蜓之汤最为声名远扬。
在轻井泽的第二天,我们的首要行程,便是体验这个位于半山的风吕。搭乘公共巴士,约有一半路程往山上爬,沿途的山溪松林,让大家的心情越发期待:林中泡汤,会是如何别样的景致?蜻蜓之汤的门口,是一幅不大的但起落有致的草地,早已有人等在那里。深秋的轻井泽,漫山枫叶渐红,草地上疏落几棵的红枫树下,设有专供人读书闲适的座椅。即便不泡汤,留在这里游玩,也能打发半天日晨。
早上泡汤的客人并不多,三两作伴,多是上了年纪的日本人。更衣淋浴后,我小心的放回小木盆、木凳。在这里,没有任何工作人员,但所有公共用具,浴巾、淋具、拖鞋,都整齐得出奇。我走近室内的汤池, 在池边上,轻轻浇水洗脚,再小心踏入温热的池中。正向着大幅落地玻璃墙,我靠在边上,望着室外大片稍向上倾斜的松林。正面几棵已明显变红,向两边渐变成绿。所有叶子都一动不动,透过大玻璃看去,像镶嵌在墙上的一幅巨画。
日本的温泉,与国内的有很大区别。至少我的泡过的几个比较有名气的汤,都不是以趣味见称。蜻蜓之的汤的室内池,便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风吕,中间的石雕不停喷涌出热水,提示这并不是一个泳池什么的。泡汤于日本人,并不是娱乐,更像是修练。静处一隅,闭目而思,又何需多余的摆设造型?
泡过内池,我转到室外。室外池并不大,依山而处,倒像是山水冲出来的两个小山塘。蜻蜓之汤的名字来源,我并未细心考究,但室外汤池的设计,本身就跟蜻蜓有些相像:男女汤的室外,池水相连,两堵木墙相错,不甚严肃地相隔其中。两边的池水,从空中望去,是否有点像蜻蜓的簿翅?
靠着一块大石头,我侧眼盯着触手可及的漫山枫树,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身边有别的人,都几乎没有声音,闭上眼,只听到潺潺的泉涌水声,很修仙。日本女人爱美,真的不单单是外在的妆容。他们喜欢泡汤,才是真正从内修出的安静雅致。
坐久了,我竟舍不得起身。眼前的每片枫叶、阵阵清风、淡淡的硫磺味,都让人陶醉。这样的环境,教人如何不思索些什么?回到我们的现实,又何曾有多少个安静自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