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婶，这是带你孙子打疫苗去啊？”胖乎乎的女人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大声询问。围在她身边的尽是村里没事聚集一起打发时间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是赖——” 齐老太正推着破旧的人力三轮车，车上坐着一个皮肤黑黑的三岁小男孩，不紧不慢从后边的大门里走出，然后穿过人群，上了马路。
“咋不带你外孙啊？”这女人又提了句，齐老太也不知嗫喏了什么？众人没听见，却也没再问，只顾哄笑起来，尽管看起来没什么好笑的地方。
“五爷爷，她们在笑什么？”另一边的石阶上，女孩不解地询问身旁的老人。
“你瞧见那个傻子没？”老人指着距离百十来步远的路口处，那里有一个只会傻笑地傻女人。女孩自然知道，每天上下学她都要躲着走，因为傻子的笑很瘆人！“那是齐老太的小闺女，她们说得外孙就是傻子的孩子，唉……”
“怎么了？”
“傻子本不傻，前几年出去打工跟外地的男人跑了，听说生完孩子脑子就慢慢地开始不清醒，后来，那男的就连人带孩子都给送回来了。”
“可真缺德！”
“是啊，这齐老太有三闺女一儿子，大闺女也送回来了，是糖尿病晚期，婆家不给治，也不养。二闺女是个病秧子，人正常就是干不了活，大字还不识一个，当然也嫁不出去。小闺女又是这个样子，只有儿子是正常的，就是长得丑点，再加上三个姐姐的拖累，三十多岁才讨了老婆。”
“为啥啊？这是厄运专找苦命人么？”
“为啥？没给闺女打疫苗呗！”是另一边胖女人的声音。
“哈哈哈哈……就是，当年谁家不是拖着一个，抱着一个，一窝一窝的打，人家倒好，只带儿子不带闺女，三个闺女长么大愣是一针没打过！”旁边的女人应和着，“儿子是块宝，闺女不如一根草！”
“是啊，先前打一针五元十元的收，为省钱也说得过去，后来免费也不给打，真是理解不了！”
“胡说八道！这是天生的命！跟疫苗扯什么关系！”是齐老太的老头子，背着手愤怒地瞪着大家伙儿，这招很有效果，连胖女人都不敢说话了。
“哼！”齐老头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关门，脚下却被一个脏兮兮的、几乎分不清男女的小孩子绊住了脚，“滚进去！”小孩子一惊，呲溜一下跑了，红色鲜亮的大门随之关上。门上的大红福字，就这样大咧咧的闯进众人的眼睛里，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刺人地光！
“既然不是，那她为啥只给孙子打不给外孙打？”胖女人不甘示弱地小声反驳。
“也许——可能——真得不是疫苗的问题，毕竟，证据呢？”
“……”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但希望它只是一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