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侃,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辛亥革命先驱、著名语言文字学家。
黄侃为章太炎门生,他们的相识非常的有趣,“不骂不相识,一骂成知己。”其禀性一如其师,嬉笑怒骂,恃才傲物,任性而为,故时人有“疯子”之说。学术深得其师真传,后人有“章黄之学”的美誉。
黄侃虽性格孤傲,但对学术谨严与虔敬、自谦,恐怕很多人难以企及。黄侃治学非常严谨,对待著述十分谨慎、认真。所治经、史、语言文字诸书皆反复数十遍,熟悉到能随口举出具体的篇、页、行数,几乎没有差误,即便如此,依然不轻易为文。他常说,学问之道有五:“一曰不欺人,二曰不知者不道,三曰不背所本,四曰为后世负责,五曰不窃。”黄侃还经常教育学生,中国学问犹如仰山铸铜,煮海为盐,终无止境。作为一个学者,当日日有所知,也当日日有所不知,不可动辄曰我今天有所发明,沾沾自喜,其实那所谓发明,未必是发明。他读书多神悟,于国学堂奥无所不窥,尤善音韵训话,诗词文章均为一时之选。在治学方面、他主张“师古不为所囿,趋新不失其规”,“以四海为量,以千载为心,以高明远大为贵”。他生平圆点和批校之书多达数干卷,全都一丝不荀。
黄侃素性狂傲,从不趋炎附势。国民党在南京在执政后,其同盟会故友多据要津,他耻与往来。居正当时被蒋介石软禁,困苦万端,无人顾惜,惟独黄侃念及旧情,常至囚地,与居正聊天解闷。后来居正东山再起,一朝显达,黄侃便不再出人居正之门。居正觉得奇怪,亲自问黄侃为何中断住来?黄侃正色回答道:“君今非昔比,宾客迎门,权重位高,我岂能作攀附之徒!”
黄侃非常任性。一九二七年,他任教于南京中央大学,绰号为“三不来教授”,即“下雨不来,降雪不来,刮风不来”,真够牛气的。他虽为人不拘小节,但治学却恪依师法,不敢失分寸。他读书尤其精心,有始有终,决不会半途而废。他讲课,总是信马由缰,未入门者,不得要领;已入门者,则觉胜义纷呈。他治学,贵发明,不贵发现,听其讲学,常有新鲜感。
黄侃是个孝子,对白发老母极为孝顺。每次他母亲从北京回老家,或是由老家蕲春来到北京,他都要一路陪同。更奇的是,老母亲能舍得下儿子,却离不开一具寿材,黄侃居然也依从她老人的心意,不厌其烦,千里迢迢带着寿材旅行。这真是旷世奇闻!试何处买不到一口像样的寿材?只是黄母的寿材别具一格,上面有父亲黄云老先生亲笔题写的铭文,自然是人间绝品,无可替代。黄母去世后,黄侃呕血数升,并遵依古礼,服孝三年,他还请苏曼殊为他画了一幅《梦谒母坟图》,他自己写记,请章太炎写跋,这幅画即成为他的随身宝物,至死不离左右, 可见是纯孝之人。
黄侃满肚子学士,却慎于下笔,述而不作,这可急坏了他的恩师,章太炎曾批评他:“人轻著书,妄也;子重著书,吝也;妄不智,吝不仁。”黄侃当即答应恩师,:“年五十当著纸笔矣。”令人遗憾的是,一代鸿儒黄侃五十岁因醉酒吐血,与世长辞,这无疑是学术界的极大损失。